韶言沉默了,没点头也没摇头。
毁了,韶俊平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沉默了。
“就是韶俊策那死老登打的,愣着干嘛啊,走啊叔,干他!”
韶清乐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他几步走到屋里,后面还跟着梨花子。
“这个嘛……别太冲动,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呦,你不会是怕了你大哥吧?”黎孤阴阳怪气。
“胡说八道!虽然说长兄为父,他也就比我大了一岁。我都这把年纪了,他
还管得了我,我还用怕他吗!但是——”韶俊平拔高声音,“小言你也是,他打你你就由着他打?你打回去啊!”
这怎么还怪到韶言头上了!
韶言听罢,面露难色:“这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韶俊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很生气地跺脚:“凭什么父为子纲?凭什么老子打儿子可以,儿子打老子不行!杀人偿命,可父杀子没有罪过,子杀父却成了天大的罪行!”
这种话实在是有违伦理纲常,韶清乐听了并没吭声,而黎孤却拍手称好——他又没爹!
“你们也就听他说吧。”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而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韶言定睛一看,来人是他三叔韶俊哲。
韶俊平立刻不义愤填膺了,说话又磕巴起来:“老三你怎么偷听啊?”
“我要是不偷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教坏晚辈。”韶俊哲不客气地拆他台:“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当初爹打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还手啊。”
!!!
“好家伙。”韶清乐看向韶俊平,“合着叔你自己都没做到的事,还指望韶言这窝囊废做啊。”
“我那是……那是看在娘的面子上。”韶俊平强词夺理。
“你也就会打嘴仗。”做弟弟的一点不给哥哥留面子,“爹大嘴巴子抽你,你捂着脸掀桌子,放狠话说“你要不是我爹我早就一刀捅死你了”。听你这么说,爹更生气了,拿佩剑就要先砍死你
。你这时倒跑得飞快,嘴还是不饶人,叫嚷着“死老登天天生气小心哪天气死,等你死了看我不刨你祖坟。”嘴是最硬的,跑得是最快的。”
韶俊哲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完这段话,而韶俊平已经抬头望天吹口哨假装没听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韶清乐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平叔你!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没比韶言好哪里去啊!”
“闭嘴!我比他强多了!我被打虽然没还手,但嘴上功夫可没输!我还知道跑呢,哪像他似的站桩让人打,一巴掌不够,吃了两个。”
“哎,现在你爹都死了,你怎么不刨他祖坟呢?”黎孤又开始拱火。
“他要是真敢这么干,刚下一铲子,韶俊策就能让他进祖坟了。”韶清乐笑得肚子都疼,一边抽气一边说。
韶言也跟着笑,他一笑,那整张脸看着更滑稽了。
“哎呀妈,赶紧先上药吧。”
*
韶俊哲是来查账的,似乎是韶俊平这里的账务出了点问题,银子莫名其妙地飞了。兄弟两个并没有在小辈面前讲这些事,两个人去院外了,屋里就留下黎孤,韶言和韶清乐三个人。
“我嫂子那边你不用看着?”韶言问黎孤。
“你哥今天回来,我就得空了。”
“你瞅韶景那样,他回来有啥用?估计还得卞如英照顾他。”韶清乐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他在给韶言上药,因为怨怼,他下手也不知轻重。虽然韶言没吭
声,黎孤却看急了:“你轻点,一会儿都按凹下去了。”
“他都没喊疼,你上赶子出什么头呢?”韶清乐白了黎孤一眼。
虽然这么说,但他下手还是轻柔了一点:“这个力度疼嘛。”
韶言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