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道:“只因我曾经是他的妻子。”
花满楼怔住,似已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道:“承蒙夫人将此事见告,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毕竟涉人隐私,花满楼迟疑着,并未立刻问出口,白衣夫人却已抢着道:“你若以为我是想帮他害你,你就错了!”
她冷漠的语调竟似有几分颤抖,咬牙道:“他用暴力抢占我,强迫我做他的玩物,如果我不是侥幸逃出来,此刻早已死在他手里了。你若是我,难道还会帮他吗?”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他并未露出同情或怜惜的表情,但心中已在为这个可怜人感到悲哀。
不得不将自己的命运依附于某个男人,岂非正是一些女人最大的悲哀?
白衣夫人恨恨道:“我虽无力对付整个黑风堂,但他要做的事情,我就算尽全力也要阻止。他要杀你,我就偏要救你!”
花满楼笑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昨夜那一番神秘邀请与奔波,最终目的竟会是为了救他。他更加好奇,这位病弱的夫人,又准备如何救他。
他虽感激她坦诚相告,但心里已暗暗决定,如果这位夫人要他留在这里躲避追杀,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白衣夫人情绪已平复,语声又冷漠起来,淡淡道:“我这里从不留男客,谁也不能例外,你这便离去吧,我在徐州有一位很可靠的朋友,你可以拿着我的书信去找他。”
她说着摆摆手,立刻有一个侍女将书信递到花满楼面前。
花满楼又笑了,他抱了抱拳,温声道:“多谢夫人招待,见告之恩在下已铭感在心,岂敢再给夫人添麻烦?这封书信,在下更是万万不能收的,如无他事,便告辞了。”
白衣夫人呼吸一顿,似已愣住。
花满楼转身抬脚便走,忽听白衣夫人在他身后提声道:“花公子留步!”她喘了口气,又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花满楼道:“自然是离开。”
白衣夫人冷冷道:“你若就这样走出去,我保证你活不过三天!”
花满楼淡淡一笑,道:“便真如此,也不敢劳夫人操心。”他脾气虽温和忍让,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花满楼一旦倔强起来,实在是不比陆小凤差的。
“老板”朱停很多年前便一语道破,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人发起脾气来都像是驴子。
白衣夫人沉默着,忽然道:“你可是要去昆仑山?”
花满楼没有回答,却也并没有否认。
白衣夫人又道:“莫说你根本没法活着到昆仑,便真能侥幸找到黑风境,也完全没用。”她一字字道:“因为那个人现在根本不在总堂!”
花满楼没有转回身,脸上却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
白衣夫人叹了口气,道:“我本不确定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对付黑风堂,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但现在,我已不得不相信你。”她顿了顿,道:“那个人早已在一个月前便已秘密来到江南,就在凤阳府的一处分堂落脚。你若想对付他,只有我才能帮你,因为只有我才见过他!”
花满楼微笑道:“夫人莫忘了,我是个瞎子,就算夫人将他的形貌画出来,我也是看不见的。”
白衣夫人道:“正因你看不见,才恰恰是对付他的最好人选。”她接着道:“这人精通易容,甚至连声音都可以改变,但有一点却是绝对改变不了的。”
花满楼道:“哪一点?”
白衣夫人慢慢道:“因为他有种怪病,呼吸声和别人不同,发病的时候呼吸会特别急促。”
花满楼沉吟道:“可一个人并不会时时发病,对吗?”
白衣夫人承认:“但他为了压制病情,每天都要服药,所以身上总是带着药味,这种药的香气也很特别。”
她忽然一笑:“我相信,以花公子的鼻子,只要闻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