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歪头朝他嘿嘿笑笑。
“谢我干什么?”他手伸进桌堂,悄悄按下停止键。
不想让父亲听到她这样软乎乎跟他道谢的声音。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人活一生,若在每个时期,都拥有无论你说什么,都愿意专注倾听的人,已然是幸运了。
“是我要给你看的嘛。”沈墨挑起眉,“看完画册,果然不觉得害怕了吧?”
“害怕?”华婕。
“张震讲鬼故事呀。”沈墨。
“啊……我都忘了你是为了缓解恐怖气氛,才带我看画册。”
“你是鱼吗?”
“鱼怎么了?”
“三秒钟记忆。”
沈墨以为她会回怼一句‘你才是鱼’之类的,却不想少女转转眼珠想了想,忽而嘿嘿一笑,然后鼓气撑腮,装作鱼吐泡泡的样子,噗噗两声后,朝他一弯眼睛:
“果然不怕了呢。”
“……”
沈墨看着她作怪耍宝,默默嘲她:傻。
然后……手又痒了。
不仅想揉她的脑袋,还想捏她脸。
“……我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了。”他忽然说。
“啊?”华婕呆住。
他将复读机调好,给她塞上耳朵听。
华婕第一次在录音机里听自己的声音,怪怪的,而且……好激情澎湃啊……她……她谈起画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吗……
“有点羞耻。”她抬头不好意思的道。
“挺好的,这个我能留下来给画册的主人听吗?”他问。
他一向是霸道的人,却也可以是细腻而在意他人感受的人。
“是这个人想听吗?”她问。
“嗯,想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吧,他想听听。”沈墨耸耸肩。
“可以啊,如果这位长辈有空,也可以约了一起画画呀。”华婕兴致勃勃。
“……”沈墨抿唇。想象不出他爹跟华婕相约了去写生画画的模样,一大一小并肩坐在马扎上,一人一个画板……那画面……祖孙乐吗?
窗外天色黯淡,还没放学,已经黑了。
偶尔有树枝被风吹的抽在窗上,张牙舞爪的像怪兽。
教室内却是暖的,少年冷冽的气质里夹了一层迷雾,硬朗的线条也有一瞬间的柔和。
他理了理开始有些遮眼的刘海,转头望进窗外无边暗夜,朦胧的路灯点亮他墨眸,瞳孔间亮起两点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