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有意地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我一直看着酷拉皮卡君的头顶,看着他的发旋儿。甚至又在这种时候,明知不可为之,却想伸出手,再一次手贱的去摸摸他的发梢。
我才听酷拉皮卡君问道:
“……疼吗?”
我蠢蠢欲动的手僵在了那里。
其实早已不疼了。
酷拉皮卡君施展着念帮我治愈的时候更不觉得疼,只有一些微微的痒意。
似乎是我沉默了太久,酷拉皮卡君抬头看向了我。
仍是微微蹙着眉,黑色的隐形眼镜好像连他眼底的情绪也一并隐去了。我看着酷拉皮卡君的脸,很难说清那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
我想,如果我是普通孩子,如果我的家庭和睦、父母亲爱——
我是否也会从亲人脸上见过与之相似的表情,并在其中寻到深深的担忧呢?
“不啊,完全不疼。”
我第一句是这样回答的。
因为就算喊疼,也不会有人聆听,更不会有人怜悯。
我不喜欢自作多情。
作出习惯性的回答之后,却又有了轻微的悔意。
内心突然忐忑起来。
喉咙中多了一分滞涩。这句话本应酝酿许久,当我吐出第一个音节后却意外流畅地说完了整句:
“……其实,是有一点点疼的。”
酷拉皮卡君的表情松动起来。
完全是突然起意,我迅速地抬起手,食指点向他的眉心。
酷拉皮卡君皱着的眉头松开来,脸上的表情被惊愕取代。虽然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但他本来准备说的话好像也被我突然的动作弹飞得老远。
酷拉皮卡君干脆地拍开了我的手,很严肃的喊了我的名字。
我已没了刚见他时的拘谨,格外有恃无恐的看他。
这次,表情没绷起来过一分钟,酷拉皮卡君又松弛了下来,隐含着些无奈的说道:“看你伤口很痛的份上,现在就不训你了。等你伤口好了……”
我打断了他:“啊?你竟然准备训我?我又不是故意受伤的,你还准备训我??”
他更无力的瞪(看)了我一眼:“下次受伤了可以告诉我。别再这样放置伤口不治了。”
微妙的顿了顿,他补充道:“也可以告诉雷欧力。”
“我知道的。你之前也说过一次,酷拉皮卡大家长。”我快乐的回复道:“距离伤口好还有一段时间呢。等我好了,说不定你就忘了……”
酷拉皮卡君已经站了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回视我。
我终于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的向小腿望去。
——哪还有什么疤啊,光洁得就像刚出厂的一样。
我十分震惊的望向了酷拉皮卡君,声音讪讪:“所以,你刚刚说‘现在不训我’,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连本带利的加倍训我一顿吧?”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痴傻,酷拉皮卡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