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希望我快点想起来,一边又不希望记起来,是口是心非,还是自我矛盾?
裴问青呆呆地看着我,我看他这样子,调侃道:“怎么,高中和我结怨了?”
我和他高中绝对有点不清不楚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裴问青还是空落落的神态,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苦笑。
他摇摇头,否认了结怨的事实:“我和你高中的时候,并不熟悉,也就算不上结怨。”
“是吗?”我竖起耳朵听宴会厅里顾寒卿的声音,再次摁掉了疯狂振动的手机。
裴问青笃定道:“和你不怎么熟悉。”
我叹了口气,换了个站姿:“裴问青,你知不知道你对着我说谎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颤抖?”
这双眼睛虽然有时候看不清人,但视力还是没有问题的,观察一些小细节不会出错。
“你——”
“我没有记起来什么,但你这样显而易见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我的右手肘抵着围栏,右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才对他说,“你面对我的时候,会很紧张,你没感觉吗?”
他面对我时的态度很紧张,面对他人时的游刃有余都暂时清零,用最纯粹尴尬的反应面对我。
脱离那层“裴总”的皮囊,他的一些小动作轻而易举暴露在我的视线下。
我很难明白他的局促来源何处。
事实上我就一直没明白过他,可能这和我忘记的某些片段有关系。
“祝叙乔。”他冷不丁喊我。
“怎么了?”
“可能需要再正式说一次。”裴问青认真看着我,“我是你的追求者,面对你时的一切紧张局促反应都是很正常的。”
“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在面对他喜欢的人时镇定自若。”
我眨了眨眼。
“啊、哦。”手肘滑了一下,没有牢牢抵住围栏,我抬手抓了抓头发,刘海更乱了,几乎挡住了小半张脸,他的面孔也看得不太清楚,剩下一堆凌乱线条。
露台上忽地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宴会厅内的人声音乐隐约隔着一扇门飘了一点进来。
远处天际不知何时升起了焰火,我无所适从地看着那捧焰火,朝他打了个哈哈:“这个肯定是顾寒声为顾寒卿准备的。”
只有顾寒声那个傻狗会有这种奇思妙想。
裴问青没有说话,我也没敢看裴问青,但我能清楚感知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他坦然的态度反倒让尴尬的人变成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对他说什么。
我又没有被人这样正经追求过,正常人应该给什么反应?
影视剧里的不都是两情相悦,然后一方惊讶捂嘴,完了之后两人感动地又亲又抱,向所有人宣布他们在一起了,然后迎来happyendg,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
在一起前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符合爱情影视剧的调性。
我和裴问青又没有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也没有两情相悦,一方单相思,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