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他的脸,突然反应过来。
“那医嘱有没有说过病人需要监督?”我冲他开玩笑,“我可不觉得我自己能做到。”
不知道徐愿行有没有买好我的棺材。
我已经迫不及待睡棺材了。
“那我来监督你。”他镇定道。
……
裴问青被下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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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说我摆烂也好,说我喜欢满嘴跑火车也好,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没品的人。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了点忐忑,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裴问青不会随口就应下某件事,他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有种我们两个互相引狼入室的错觉。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试图从玄学角度给他解释,改变他想要来监督我的念头。
毕竟人各有命,没必要承担别人的因果,我是死是活其实都和裴问青没有关系,对吧。
裴问青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我知道这很唐突冒昧,但是祝叙乔,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他在这个时候,像是突然将所有的面具卸了下来,只留下了最真实的裴问青。
裴问青希望我好好活下去,不是为了什么活下去,他只是单纯觉得,我应该活着。
“其实有很多人希望我死了。”我对他说,“你为什么会希望我活着?”
这种问题向来刁钻,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救一条不想活的命,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你在向我求救。”他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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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裴问青站起身,问我想吃什么。
方才的谈话仿佛从未发生过,他轻而易举换了新的话题带过。
裴问青的头发有些凌乱,大概是忙上忙下照顾我留下的痕迹,连领带都解开叠好放在一旁。
所有的精力像是一瞬间被抽空,我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茧,耳边很吵,荒郊野外的房子还有人开party未免太过分。
他什么话都没说,手掌停留在我的头上,最后轻轻摸了一把。
我很悲哀地发现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还是只有“男a的脑袋只有老婆能碰”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祝叙乔你果然没救了。
裴问青端着饭上来的时候我还在走神发呆,哀悼我不太灵光的脑子。
“青菜瘦肉粥,量不多,稍微吃点。”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桌板,把晚餐放在我面前。
粥冒着热气儿,我碰了下外碗,没那么烫,合理怀疑裴问青给粥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