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墨要带贺子铭去厢房歇息,贺子铭抱着柱子死活不撒手。见张元修过来了,奉墨这才小声道:“公子……”
“你下去吧。”张元修说完,亲自去扶贺子铭。
原本抱着廊柱不撒手的贺子铭,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认出张元修了,这才松开手,任由张元修将他扶起来。
但扶起来之后,贺子铭死活不去厢房,只一味说他要回府。
张元修拗不过他,只得让奉墨去准备马车。好在这会儿雨也停了,路上并不难走,张元修亲自将贺子铭送出府,正扶着贺子铭上马车时,贺子铭突然转过头,看向他:“元修,你当大官了,以后会罩着我么?”
贺子铭喝醉了,但说这话时,他的身体却没有晃,只认真望着张元修。
在知道张元修的目标是入仕时,贺子铭便时常同张元修开玩笑,说让张元修以后当大官罩着他。
可张元修这次回临江之后,他也像往常那般同张元修开玩笑,但却再没同张元修说过这话。
今天是第一次。
张元修怔了怔,旋即抬眸,给了同从前一样的答案:“不仗势欺人,不作奸犯科,我会。”
贺子铭听到这话,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他咧嘴满意笑了笑,便歪歪扭扭上了马车,倒头就睡了。
张元修放下帘子,嘱咐奉墨将贺子铭送回贺家,他则重回廊下坐着了。
过了约莫小一个时辰,奉墨回来复命。
“你在贺家,可有遇到贺大人?”张元修问。
“有。贺大人看见贺少爷醉酒时很生气,但听我说,贺少爷是跟公子您一起喝酒的,贺大人便没再说什么了。”
张元修轻轻颔首,让奉墨下去了,他则拢着一盏茶,一直在廊下坐到天擦黑才回房中。
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祁明乐这一觉睡的格外香。
平日张元修陪她用过早饭之后,便去府衙核查去岁赈灾粮银的账簿了。可今日,用过早饭之后张元修却没走。
祁明乐不禁纳闷问:“你今日不去府衙啊?”
“不去。”说完,张元修拿了本书,在窗边坐下。
祁明乐一听这话,便知上次张元修说的时机到了,她立刻跃跃欲试凑过去:“需要我做什么?”
“装病。”
祁明乐:“……”
“我今晨收到了去李文秀老家调查官员的飞鸽传书,他们那边已经查完了,现在动身来临江与我们汇合。”
祁明乐接话:“所以赶在他们来之前,咱们要查到,李文秀被灭口的原因。”
张元修颔首。
临江的水很深,他们若刚来临江,就大张旗鼓的查,定然什么都查不到。之前他成日除了核查账簿,便是带祁明乐闲逛,如今账簿核查完在即,临江府衙的官员定然也松懈了,这个时间段去查李文秀之死,才是最好的时机。
祁明乐道:“我这身体向来很好,我装病他们估计也不信,要不你装病?”
“我若装病,府衙的官员定然会前来探望,夫人可能应付得了?”张元修笑着问。
祁明乐立刻摇头。官场上那帮人说话都是九曲十八弯的,有的她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去跟他们打交道了,若一个不小心,只怕她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张元修继续道:“而且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若是夫人‘病’了,暗中便能去办了。”
祁明乐一扫听到装病的低落,立刻凑到张元修身边,眼睛亮晶晶问:“什么事?”这是祁明乐第一次参与这事,祁明乐很是兴奋。
张元修抬手将祁明乐揽入怀中,覆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同祁明乐说了要她去办的事。
明明是在他们府里,又没有外人,张元修完全用不着靠这么近。
但眼下祁明乐心里全是差事,压根就没想到这儿来,听到张元修说完要她乔装去办的事之后,祁明乐立刻点头应了。
晚安吖,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