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州府栖霞县外,有一处绵长的山道。
山道一侧是陡峭的高涧,另外一侧则是巍峨的高山密林。但凡进出观州府,都需要从这条山道上经过。
可自去年开春起,这条山道上突然蹿出一伙土匪来。
凡是经此路过的人,不论是商户还是平民,皆被打劫过。百姓们纷纷去向府衙告状,希望府衙能出面管一管。
观州府衙也曾派过人去剿匪,可奈何那一带山高林密,官府甫一出面,土匪们便躲进了山里,甚至还凭借着地理优势,将官差耍的团团转。
到最后,土匪没剿成,反倒还折损了不少官差。
观州府的官员们又气又怒,可却又没有办法。最后见这帮土匪只劫财不害人命,观州府索性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栖霞县这边的百姓们不堪其扰,可偏偏这里是进出栖霞县的必经之路,官府对此又是放任不管的态度,他们只得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只是观州府这边的放任不管,到今年开春被打破了。
而打破的原因是,运往蜀地的赈灾粮银,在途径栖霞县时,被这帮土匪们给劫了。
平日里这帮土匪们劫财,观州府衙的官员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他们劫的可是运往蜀地的赈灾粮银,借观州府官员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尸位素餐了。
在赈灾粮银被劫持的第二天,观州府衙当即便重新组织了剿匪队伍,气势汹汹的前去剿匪,结果再度被那帮土匪们利用地理优势打了个落花流水。
但观州府衙的官员不服输,很快他们便重整旗鼓,再次集结人手剿匪。
而这一次,仍旧败的一塌糊涂。
这下观州府衙再不敢托大,只得将此事上禀。陛下听闻此事后震怒不已,当即便下旨让祁明乐率领五百精兵前来剿匪。
祁明乐率人抵达观州府的地界时,远远就见观州府的官员在此候着。
祁明乐率先打马过去。
观州府官员看见他们一行人,为首的一个身形圆润的官员,立刻迎过来,冲着祁明乐客气的行了个拱手礼,然后问:“敢问这位姑娘,领兵大人是哪位?”
“我就是领兵。”祁明乐坐在马背上,一身红衣银甲,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观州府衙的官员先是一愣,旋即脱口而出:“你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是……”
后面的话,那肥头大耳的官员识趣的没说了,但祁明乐却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祁明乐哂然一笑:“领兵为何不能是女子?”
说着,祁明乐一抬手,领兵的令牌垂在了那肥头大耳的官员眼前。
那官员这才想起来,去岁上京多了一位安阳侯。
“是下官眼拙,还请安阳侯恕罪。”那官员立刻连连道歉。
祁明乐没空听他说这些废话,直接道:“带我去老虎山,顺便把老虎山的地形图,以及之前率领人攻打老虎山的总把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是是是。”那官员忙不迭应了,没一会儿,一个精瘦的汉子便被带了过来。
“小人于安,见过领兵大人。”
祁明乐扫了对方一眼:“之前几次剿匪,都是你带领的?”
于安点头。祁明乐便让他跟着自己,他们一行人一面往老虎山走,于安一面同祁明乐说了之前几次剿匪的部署行动。
祁明乐听完之后,对此不可置否,于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但见祁明乐没再问,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抵达到了老虎山。
今春那批赈灾粮银就是经过这里时被土匪劫持去的。祁明乐从马背上跳下来,这条蜿蜒连绵的山路,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高涧悬崖,里面则是连绵起伏的密林。
“赈灾粮银是在哪个地方被劫的?”祁明乐问。
于安立刻带着祁明乐走过去,指着一个粗壮的大树,道:“回领兵大人,是这里。”
祁明乐走过去。距离赈灾粮银被劫持已有大半个月了,栖霞县之前又下了好几场雨,劫持那日留下的痕迹早就消失了,只剩树干上那些斑驳的刀痕,能看出来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战。
祁明乐蹲下来,盯着树干上的刀痕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帮土匪们之前打劫时,可有闹出过人命?”
“有过两回。第一回,他们劫持进货归来的刘老爷时,刘老爷不肯破财免灾,那帮土匪就杀了好几个刘老爷请的镖师。至于第二回……”说到这里时,于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观州府的官员李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