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李梅娘的八年。
嬴抱月凝视着桌子对面的白衣女子,心中酸涩。
她知道是她理亏,是她欠全体银蝉卫一个答案。
「抱歉,」嬴抱月咬牙,「是我没有顾好你们,才导致银蝉卫变成现在这样。」
「不,」李堇娘摇头,「你没有什么没顾好的。我们是你的兵,为你而死是理所当然的。」
不然说,是他们上辈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将军,才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未知的地方。
「我想你上辈子没有留下交代,估计是认为大司命后面会安排好的,对吗?」李梅娘淡淡道。
嬴抱月点头。
她的确没有想到师父会在她死亡后的一年也离世。
「好,我明白,」李梅娘深吸一口气,「抱月,那我只想问一句。」
「你上辈子,到底为何而死?」
李梅娘不觉得当时的山海大陆上有哪方势力
能杀得了她,就算真的有强敌,她为什么不汇聚各方势力堂堂正正战上一场?
昭阳郡主可并不是个怯战的人。
李梅娘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的就是,她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走向死亡?
嬴抱月愣住,「我……」
「抱歉,」她咬了咬唇,「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没想起仇人是谁。」
「是吗……」
李梅娘长长吐出一口气,「罢了,早晚会遇见的。」
「只是这一次,你别想跑,」她死死盯着嬴抱月的眼睛,「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来面对。绝不许你再一个人离开。」
嬴抱月心中酸涩异常,点了点头,「好。」
得到她的应允,李梅娘整个人松弛下来,松开嬴抱月的脸笑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嬴抱月苦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李梅娘懒得戳穿她,摆弄着手上的茶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有心事?」
嬴抱月僵了僵,「我只是在担心明天的情况。西戎人来者不善,淳于夜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了,恐怕还有后手等着在。」
「那是自然,」李梅娘目光锐利起来,「即便有军符在手,淳于夜一个西戎人也指挥不动前秦的军队,溃散是迟早的事,云中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淳于夜更像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祭品,或者说诱饵。
那么,云中君真正的后手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