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我望着两只在远处枝头跳动的寒鸦,心思浮动。
说实话,齐王那模样,放哪里都不像话得很。我这样的闺秀,看到男子赤身坦腹,那也是该成为妇德污点的罪过。
但奇怪的,我并不觉得那情景招人讨厌。
他的肩膀宽阔,身形结实,修长而优雅。
尤其是他走到雪地里,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折下几支红梅。
晨曦洒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泛着微光,教人移不开眼睛……
我托着腮,幽幽地叹口气。
我觉得,我的脑子也被门夹了。
———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宫学是个多少有些沉闷的地方。
古板的学官,乏味的说教,坐上一日,当真无趣得很。
不过齐王入学之后,我发现,这里的气氛悄然生出了变化。
首先,来宫学的人变多了。
就连咸宁公主这等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的,也破天荒地每日上学。连带着,我这伴读也被
迫勤学起来。
其次,包括景璘在内的一众皇子,也突然变得好学了。
据景璘忿忿不平地说,此事缘由,是齐王刚入学之后的一次考试。
那是年前的最后一次大考。圣上的几个皇子之中,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与齐王差不多年纪,故而在宫学里成了同窗,也一起考了试。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齐王的表现定然不佳。
他从小在同春园之中长大,教授课业的老师远不如宫学里的名师大儒。他的马球打得再好,论起正经读书,却肯定是跟一众皇子们没法比的。
但考试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算经过了学官们严格的评判,齐王的文章也都在诸皇子之上。学官们到底是懂些人情世故的,还特地在公布之前将卷子呈给圣上,让他过目。
圣上纵然有私心,倒也不会在这等事上偷鸡摸狗。
他让学官们按评判公布名次,而后,将二皇子和三皇子召到跟前,骂了个狗血喷头。除此之外,他还令宫学每月都将所有皇子们写的文章送到御前,让他过目。
于是,不但二皇子和三皇子,圣上所有的儿子,都仿佛挨了鞭子一样刻苦学习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不在圣上面前被手足们,尤其是万恶的齐王比下去。
“你说,他是不是做了弊?”景璘很是不服气,道,“他一个闲散之人,怎能比我们这些正经读书的还厉害?”
我沉吟片刻,道:“你可知从前
给齐王上课的是谁?”
“不知。”
“杜行楷。”我说,“虽不出名,从前却得过三元及第。”
景璘愣了愣。
“三元及第?”他说。“这等人才,怎会籍籍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