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时跟陈夫人的儿子陈琦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许家安排他跟陈琦相亲,两人加了联系方式,但许冬时那会子意志消沉,陈琦也很有分寸地没有再打扰,如今再见,许冬时为自己那次的怠慢深表歉意。
陈琦是个很风趣的人,并没有介怀,大大方方道,“缘分这回事谁都说不清,其实我回去之后还想争取争取的,结果没多久就听到你结婚的消息。”
他笑起来,还想说点什么,身旁却多了一个人影,语气难辨地打断他们的谈话,“冬时,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陈琦闻声看去,是傅驰——许冬时和傅驰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他就算不在商圈里工作也略有耳闻,如今听见傅驰对许冬时的亲昵称呼,了然地对许冬时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冬时笑着点头,“你去忙吧。”
等陈琦走开了,他才不悦地压低声音,“小傅总,注意你的言辞。”
在公开场合,为了避嫌,他跟傅驰都不会叫对方的名字,傅驰很明显是故意叫给陈琦听的。
傅驰朝许冬时举了举杯,抿了口红酒才讪讪道,“争取什么啊争取。。。。。”
许冬时压根不搭理他,走出几步又被其他人围住了,傅驰又不好光明正大地上前跟所有人说离许冬时远一点,只能隔着几步的距离观望。
自从许冬时丧偶后,每次参加这种宴会都都有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往许冬时身上扑,傅驰看在眼里,怄在心里,其他人也就罢了,今天这个偏偏是跟许冬时相过亲的,而且看情况似乎对许冬时贼心不死,他不得不防。
眼见又有人往许冬时身上黏,傅驰心烦意乱,又端着酒杯上前去。。。。。
几次下来,就算那些传言是假的,众人也要认为傅驰和许冬时情非泛泛了。
在傅驰不知道赶走多少只蜜蜂的时候,许冬时终于忍不住道,“傅驰,你别跟着我。”
傅驰自知理亏,却还是死鸭子嘴硬,“这场地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儿啊?”
许冬时气结,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任由傅驰做小动作,直到傅家父母把傅驰叫去,傅驰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离开,眼睛却还时不时往许冬时的方向瞟。
许冬时无奈地摇摇头,抬眼见到不远处的养父母,迈步走了过去。
自从万崇和誉司的纠纷之后,许冬时跟养父母的关系达到最冰点,几次见面养父母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这次亦然。
“爸,前几天我跟您提过的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
许尤山神色严肃,“誉司还没有沦落到要靠万崇给饭吃。”
许冬时恭谨道,“您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冬时,你不用再在我面前办好人,从你举报誉司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一直错看了你,你不是没有野心,你是藏得太好,”许尤山毫不留情面,“即使我们许家这些年有亏待你的地方,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狠心。”
许冬时沉默几瞬,正色道,“爸,我也是迫于无奈,许玙做了那么多事,我无法坐以待毙,是,我很感激你们多年的养育之恩,但是。。。。。”纵然说得艰难,许冬时还是将话说完,“但是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
何慧气道,“你害得你爸和你弟被调查,现在小玙还为了公司奔波个不停,你怎么一点愧疚也没有?”
被养父母视若仇人,许冬时心里又是苦涩,又是失落,正想开口,傅驰带点讥讽的声音响起,“你们还要许冬时怎么忍让才满意?”
许冬时警告地看着傅驰。
傅驰冲他笑笑,又看向许家父母,压低声音道,“与其问责许冬时,不如想一想为什么他这么做,叔叔阿姨,想必你们还不知道许玙对许冬时存的肮脏心思吧,还是回去问一问许玙,肖想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感觉。”
许家父母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傅驰的话,怒斥,“胡说八道!”
“句句属实,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在这件事上许冬时从来都很坚定地拒绝,是许玙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我相信你们不会是非不分反过来指责许冬时,对吧?”傅驰沉声道,“言尽于此,我跟冬时还有工作要谈,先走一步了。”
许冬时望着色若死灰的养父母,抿了抿干涩的唇,“爸妈,那我先走了。”
堵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在这一瞬间被粉碎,关于许玙对他有心思这件事他确实难以启齿,所以他并不气恼傅驰替他说出了口,至于养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无法左右。
走出一段距离,傅驰朝他挑了挑眉,一脸的求夸奖。
许冬时不露神色,半晌,才微微勾了下唇角——他在养父母眼里已然是白眼狼的存在,也就无所谓再多一条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