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吃完之后,温辞树开车送乔栖回店里。
乔栖上楼之后,才发现,竟有客人不请自来。
是周野渡。
他说:“你别躲我了,也别拒绝我了,我们聊聊吧。”
他很少这么认真。
乔栖一时戒备,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可其实周野渡这么做,仅仅是与段飞扬告诉他“你应该坚定一点”有关。
他曾经实在是一个看上去不太能让女人托付终身的浪子。
他希望乔栖知道,他愿意为她回头。
乔栖最终没有拒绝这次谈话。
她知道,以周野渡的性子,认准了必然要一直纠缠下去,她不希望战线越拉越长。
可是从何聊起呢?
他们之间,说爱说恨都谈不上,仅用青春概括又未免太笼统。
周野渡又实在不是一个会安心下来与人促膝长谈的人。
默了默,最后他把与段飞扬喝酒时回忆到的一切,重新和乔栖讲了一遍。
尤其是在一起那天发生的一切,他说起来没完。
“你爸当时怀疑你偷了家里的五百块钱,到学校来找你,我就在你旁边,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大呼小叫和你爸吵个没完。结果你只是很淡定的咬着奶茶吸管,问我‘周野渡你身上有一千块钱吗’,你应该知道,那帮人里兜里揣这么多钱的也只可能是我了,所以我把钱掏出来给你。”
“你接过那些钱,气定神闲的拍到你爸爸的手掌心上,虽然笑得很甜,可眼神特别桀骜不驯。你说‘爸,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有的是钱,我勾勾手就有得花’,你还说‘你丢了五百,我补你一千,那五百我算你的精神损失费,你记得抽出二十块钱去派出所报个警’。”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就觉得你挺酷的,佩服你的反应力,也觉得你损人挺有意思。”
“所以我就大着胆子问你,反正你都骗你爸了,不如你的下一任假男友让我来吧。你打量了我一眼,说‘看你表现喽’。”
“这些你还记得吗?”
乔栖听罢,懒懒靠上椅背,笑了:“你这么一说,倒是印象挺深。”
言外之意,她没忘。
周野渡说:“我一直很想知道,后来你哪怕有一秒钟,真的动过心吗?”
乔栖沉默了。
她看着他,目光探究。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啊,完全就像是一个老男人回忆青春,带有几分遗憾,几分后悔,和几分怅然若失。所以显得特别深情满满。
可惜。
她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回忆过去时流露出的真情。
因为所谓遗憾,所谓后悔,所谓怅然若失,都不过是因为当时没能做到,那么即便后来再情真意切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