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啊。”
“这样隔音。”
“啊?”梁倾想歪了,登时戒备。
周岭泉这下真没忍住,笑出声来,说:“想什么呢,说说话。”
梁倾恼极了,抬手去捂住他的嘴,整个压着他,那灯光透过秋毯,只剩下破晓时的那种黑青色。
他独独看得见她明亮的眼睛。
周岭泉呼出一口气,将她搂着,又在她腰上警告似的拍了一拍,说:“别动了。”
梁倾不敢再招惹,只小心地挪下来,没话找话说:“那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想问你过年过得怎么样。”
周岭泉也换个姿势,以手枕头,倒真是认真聊天的架势。
“挺不错。在我舅舅舅妈家过的。”
“你母亲呢?”
“生病了,住院呢。”
周岭泉听她之前提过,也没有再追问,说:“你和你舅舅舅妈亲近么?”
“当然,高中也是住在他们家。我舅舅舅妈是非常和蔼的人,我表妹性格也特别好。你呢,你家兄弟姐妹大概很多?”
梁倾说起林小瑶,不觉神色都温柔了几分。
“是,不过大都是泛泛的,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你遗产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梁倾猫似的蜷在他身侧,说:“都弄好了。”
“他们还有为难你么?”
梁倾摇摇头。大年三十那天,刘艾玲正如承诺,分三笔给她打了钱过来。
“那就好。有钱了。”
“嗯。有钱真好。”梁倾笑。
两人沉默一阵。
梁倾戳一戳他胳膊,问,“周岭泉,你知道你们港城的济和医院么。”
“当然,很有名,尤其是心脏科和眼科。怎么了?”
“我那个妹妹,同父异母那个,最近眼睛出了毛病,在那儿住院,你若是认识人,能不能请他们多照顾。”
“你倒是有爱心。”
周岭泉揶揄她。
“你就当我献爱心呗。我和她妈妈不对付,到底也扯不到一个小孩子身上她才高一。”
周岭泉听了,低下眼睛去看,见她将脸蹭在他的肩头,一种全然交付的姿态。他便去抚她后颈根那儿的绒毛。
又听她淡淡说:“我也不为别的,为了我爸走得安心些。别来我梦里骂我好冷血。”
周岭泉觉得她向来是心口不一的代表人物,但也没戳穿她。
“她叫什么?”
“梁可儿。应当是在眼科住院。”
“行,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