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声,装模作样地回了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胆子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所以……”
话停住,宁酒动作停住。
视线掠过去,听到他语气挑衅:“最好别对自己期待太大。”
“……”
宁酒手一紧,特别想把手里的爆米花盖到他头上,用尽了之力,才压制住这股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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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灯光大亮,观众陆陆续续离席。
卢飞宇身体瘫倒,一副人快不行的样子,蒋舒喻出去必须先等他走,被迫堵在原座位,她喊了几声卢飞宇没反应,逐渐不耐烦了,拍了拍他后脑勺:“瞧你那没用的样。”
“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吓人的电影了。”他气若游丝道,“救命啊,晚上不敢去上厕所了。”
宁酒微微一笑。
以前有一部家喻户晓的某部电影,被称为最恐怖的电影1,比这部恐怖片还吓人。
那时候她没当回事,跑去看了,后遗症相当严重,吓得连家都没敢回。
成天跑顾暮迟家,跟屁虫似的,他走哪她就走哪,一惊一乍的他嫌弃死了。
一路上,他跑去厨房灌个水,她都要扯住他袖子不松手。
顾暮迟:“我上次提醒过了,你非不听我话。”
“但刺激啊。”宁酒蜷缩沙发,毫无悔悟之心,“过几天就能忘记了。”
这番话一出,顾暮迟诧异地瞥她一眼:“你可能把自己的调节能力想象得太完美了。”
宁酒:“……”
伴随卢飞宇骂骂咧咧的声音,四人往放映厅外面走。
她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顾暮迟从小学五六年级起,嘴巴越来越欠越来越毒了。
小学低年级,那个沉默寡言,偶尔还会露出负面情绪的顾暮迟,早已消失无踪。
他的成长路线,是专门走了一条让人气吐血的道路。
宁酒印象里,还留存着曾经躲在衣柜里的顾暮迟。
显出几分脆弱的情绪。
像上辈子存在的人。
跟现在完全没有一点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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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宁酒已经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死亡。
她有时候思考,如果亲近的人去世了,再次见一面的话,是鬼也能接受。
因为心中有个信念,那些离开的人,不忍心伤害曾经爱护过的人。
宁酒的爷爷去世时,她这么想过。
小学三年级,顾暮迟的外婆离世,她也这么想过。
老小区的人情味浓厚,街坊邻居经常互相打听别人家里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