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聚餐时他轻轻的,克制的一个吻,此时此刻,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勇气和自信。她感受到了他那份同等的,小心翼翼,而又炽热无声的喜欢。
她喜欢他。
他也喜欢她。
这并非错觉。
一想到这点,那些火烧火燎的冲动随着血液,在她的胸口翻腾不休。
顾暮迟从小就不善于表达情绪,他内敛克制,所有心事隐匿于心。做过最直白的事,永远是刁钻而又毒辣地挑出某个人的问题。
宁酒对他的主动性没抱任何的期望,她甚至觉得这才是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喜欢,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心思。她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以至于将他的想法来回琢磨了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等他告白,怕是非要她移情别恋,恐怕才能等到少年伪装的暴露。
她不愿意等这么长时间,更不愿意利用别人试探他,那就她主动点好了。
并不是上次,遮遮掩掩的试探,这一次,她要大胆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
今天从床上爬起来,比以往稍早一个钟头,宁酒坐在桌前,绞尽脑汁写了一篇告白信。
窗外天清气爽,早晨的凉风从缝隙间挤进来,她提起黑笔,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刻画下了她真挚而又炙热的喜欢。少女的脸,在明亮的晨光中,不自觉泛起了笑意。
小区里的桔梗开花了,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与甜意,她落笔后,又检查了一遍错别字。然后小心地塞进粉色的信封里,夹到了语文课本中。
期间厨房的动静终于停止,伴随阵阵花香,米粥和包子的香味争先恐后钻到了屋子里。
“吃早饭了。”乔母站门外跟她说了一声。
饭桌上,宁酒安静地吃着早饭,碗筷相碰的声音不时响起,伴随父母的闲聊声。
他们正商量搬家日期。
新房子早在宁酒高考前就办理好交接手续了,新的家具也已经进场,房子通了大约三个月的风,这几天差不多可以搬进去了。
乔母是做生意的人,对玄学格外迷信,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翻出了一本老黄历。饭吃完了后,就坐在位子上翻,一边翻一边问:“过个两天,还是半个月?”
宁父满不在乎:“早点搬好了,早点享受大房子。”
两人又问了一边宁酒,宁酒表示没意见。
搬家,给她带来了复杂的情绪。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事情还没发生时,就好像距离它很远很远。而日期终于定下了后,她这才恍然觉察,她要离开了十几年的家,离开了近在迟尺的顾暮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