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朝的举人比不得前世明朝,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特权。
因为各路豪强们比他们强势,在占有民间财富这一块,武者占了大头,普通的读书人,哪怕当了举人,也只能混个中产之家,难以横行乡里。
只有做了官,依附了朝廷,有了权柄,才能真正发家致富。
所以赛包公考不上进士,那就不考了,冒了绝大的风险,来这灵州做官。
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科举,冒了杀头的风险,才有机会大把地捞钱,你让他为民做主的,那可能吗?
那当然是要一车一车的银子往家里搬,能搬多少搬多少。
「宋师爷,最近这徭役的钱,好像少了许多啊。」
「是城里的活计少了吗?王老爷不是还要再建几栋别院,谁能出价比我们还低?」
赛包公坐在案头上算账,发现最近的收入不如以往了,很是苦恼。
「大人,镇外的刁民越来越多了,宁可给地主老财打工,也要逃掉那徭役,生意就难做了。」宋师爷心中暗骂,最近为啥生意难做,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宋师爷,此话怎讲?」
「交皇粮,服徭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赛包公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
「诶,我的大人,这服徭役是没钱可拿的,只管两顿饭,谁肯卖力干活?自然都是偷女干耍滑之辈。」
宋师爷心中腹诽,嘴上却不得不解释两句。
「看来还是吃得太饱了,家里还有饭吃,就不肯卖力干活。」
「从今天开始,不肯卖力干活的,就不给饭吃。」
「换成其他县里的官员,都得自带干粮,饭都不管,百姓苦不堪言。」
「听说风州那边,今年遭了饥荒,都已经卖儿卖女了。」
「本官听了也是于心不忍,这才特意花了府库的银子,给他们管了两顿饭。」
「风州的百姓都已经吃土了,本官还给治下的小民饭吃,这里里外外亏了多少银子?」
「结果倒好,他们都能吃上饭了,居然还敢偷女干耍滑,看来这世间的刁民都是给惯出来的。」
赛包公愤愤不平地说道,仿佛自己有一座金山让这些刁民给偷了。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
明明你是用官府的权力,发动徭役,让农户们给你免费干活啊。
那赛包公不过是举人出身的知县,没有雄厚的背景,没有强大的恩师,同窗虽然也有几个好友,但在灵州这地盘上,是不好使的。
所以百香镇的巨头们,王家、百香阁、元阳派、法华寺、讲武堂,他是一个都不敢动,商税也不敢多收,只敢刮穷鬼的钱。
虽然百姓们都成穷鬼了,但不代表没有油水可捞。
会这么想的人,还是太善良了。
因为百姓还可以干活,服徭役,这徭役的部分知县是自由量裁的。
所以赛包公做了百香镇附近最大的包工头,以朝廷的名义派发杂役,让百姓们免费干活。
赛包公混成了包工头,也算是一种人间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