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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信号,下方站在群臣首位的大员缓缓迈步而出,他并未说话,只是面色冷峻的注视着下方所有人。
这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扫在谁身上都会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竖,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之后的状况,就像班主任悄无声息出现在后门,嘈杂混乱的场面如同冷水入锅,瞬间鸦雀无声。
大殿上针落可闻的状况持续数十秒后,那大臣才缓缓点头。
“不错,看来众位同僚还知道这是太极殿,知道现在是朝会,而不是西门菜市口。还懂得给自己和身上的官服留一点点体面。”
众臣多不以为然。
朝会什么时候不是这样,每次都会吵成一锅粥,甭说本来就没什么体面,就算有,也早不知道扔到哪个阴沟里去了。
不过,这话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
首辅今天的脸色明显不对,平日里都是一尊佛,上了朝只会闭目养神的老狐狸,今天这是怎么了?
首辅转身行礼,正色道:“微臣黄立极奏请皇后娘娘,为今之计,守卫京师安全乃是重中之重,其余事项,不管追敌查案,亦或赏罚以正朝纲,都不急于一时三刻。
臣请娘娘下旨,令锦衣卫千户沈炼占令五城司马,配合禁军守卫京师,以确保昨夜之事不再发生。”
“什么?”众臣大惊失色,纷纷跳出喊道:“娘娘,万万不可啊,锦衣卫监察百官,本就权力惊人,昭狱构陷忠良,自建立之日起不知出了多少冤假错案,若是被控制了京师守卫,怕不是要变本加厉,朝堂上人人惶恐不安,臣等夜不能寐啊。”
没等皇后说话,又一人站出来,厉声大喝:“一派胡言!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一切行动皆出自上意,而等满口胡言是何道理?京师安然已然重要非常,皇宫大内的安慰更是重中之重,如今只有一人可信,不用他用谁?你们么?”
不等他们再说话,那人转身行礼:“皇后娘娘,臣王绍徽同意首辅大人的意见,同请!”
“次辅?”众人脸色都变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首次辅大人本应不和,之前也是一致不对付啊,直接唱反调的情况不少,短兵相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般情况下的争吵,也都是在他们授意下能出来的。
若不是有魏公公压着,恐怕朝堂早就被政令不通了。
这今天是……
众人实在难以理解。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双方老大都站出来表明态度了,手底下人也不能闲着。
顿时,一大批人走出来,齐齐行礼奏道:“臣等附议。”
皇后心中惊讶到不行。
不说中间派人数稀少,难以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在冒出来跟自己合作的么?
怎么现在首次辅都出来站台了。
此时时间紧迫,不同她细想。
眼见大批官员出来奏请,皇后沉吟了下,抬手道:“既如此,就准卿所奏吧。另外,赐锦衣卫千户沈炼尚方宝剑一口,准许他便宜行事,然需在十日内完整换防布置,若京师再出现乱军,定斩不饶。”
黄立极和王绍徽带领群臣行礼,同声道:“谢皇后娘娘。”
魏忠贤自然也在大殿中,不过他身份特殊,即便皇帝开朝会,也是直接站在龙椅旁的。
皇后的举动有些蹊跷,魏忠贤看不懂,所以并未直接现身,而是站在了另一边,半个身形被龙椅遮挡住。
整个过程,他都在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