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两之外,就是庆阳私下攒了些银子。
月钱、一些琐碎营生,家里贴补,能凑出五十两。
叶存山没要他们这么多,比当初买来时稍加几两银子,收三十五两。
这事儿谈妥,罗旭就跟他话家常,“你今晚特地过来说,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叶存山被扎心,不正面回话,只说要等三天后才走。
因为杜知春要养养。
罗旭有些羡慕,“不知三年后,我能不能考中。”
他家里困难选择入赘的,跟庆阳相处挺好。庆阳在外头强势,在内也害羞,看得出是想跟他好好处,罗旭也有耐心。
今年跟人坦白了他八成考不中,也挺紧张庆阳会不让他继续读。
真这样,他没话说,毕竟入赘就要听夫郎安排,但心里终归是想再读三年试试的。
“你在府城那边,也给我寄些手抄本吧?府城有手抄本吧?我也在攒银子买书。”
书斋每月能誊抄两本书,蔚县有的他不用要,很多书他这些年慢慢凑齐了,再抄就能攒银子。
再就是族里要他去教小飞识字,其他人也顺便学学,万一以后用得上,这是开了月钱的。
叶存山答应下来,怕他跟叶延走上同一条错路,很严肃的教训他:“庆阳能同意让你再读三年,那就是他供得起,你别因为操心挣钱,就把心思花到别处,到时有了书,你也读不精,还白费时间。”
罗旭跟叶延一起落榜,叶存山忙其他事时,他跟叶延聊了很多,其中重中之重,当然是这走弯了的路。
他引以为戒,跟叶存山说:“主要也是教人识字的月钱,教人识字简单,就他们常用字教教。”
跟启蒙不一样,启蒙还要解释字词意思,要人背诵考核。
常用字词天天念叨,教完了自己多看看也能会。
另一头,云程存银跟庆阳三个哥儿又凑一块儿,晚上热热闹闹。
云程跟庆阳都成亲了,会聊夫君的事。
加一个凑热闹的存银,半懂不懂的瞎掺和,夜里点着油灯叽叽喳喳。
云程在叶存山面前不好意思,跟他俩还挺好意思。
说棉花娃娃被叶存山发现了,要他再缝一个的事儿,问庆阳:“你家罗旭发现了吗?”
庆阳说没有。
他跟罗旭又不住一处,夫夫俩脸皮都薄,休沐时也不好意思在外头酒楼要间房,就白天碰面。
碰面时,庆阳怎么会带个娃娃去。
但他对叶存山后续的反应很好奇,“他发现了,怎么说?有生气吗?”
云程自然不会说他被叶存山当大娃娃玩了,只说:“没有生气,他开心着呢,觉得我心里有他。”
庆阳心思动动,琢磨着怎么在罗旭面前露个马脚,让罗旭看见那只巴掌大的棉花娃娃。
他开始想要,后来又觉得把真人缩小这么多,缝成娃娃捏在手心,多少有些玩弄的意思。
一边怕人生气,一边舍不得丢,藏屋里藏得好好的。
有了云程打头阵,他也放心许多。
说起来,他还挺舍不得云程的。
“你们这次走了,我往后也没谁能说说这些私房话。”
哥儿姐儿不跟他聊这些,成亲的妇人夫郎多是打趣,他又招婿,现在跟罗旭没怎么同房,问多了,听着不怀好意,显得罗旭多不喜欢他一样。
族里兄弟们对他没意见,但他到底是哥儿,成亲后是夫郎,这种话总不好跟人男人们说。
家里人就更别提了,他一向好强,这种话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