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府城那头一起带回来的,他说带自家儿子来做工,当小伙计。
裁缝要重新请,云程没多大把握,“我去过的裁缝铺子,都是自家手艺不外传,老师傅难请。”
程玉蝶说不难,“宫里年年有人出来,手艺好着。”
虞氏说陆瑛请好了人,跟人说好年底年初来活。
“你们要是急,这两天就见见。”
云程愣了下,继而惊喜,“表哥找好人了吗?”
程玉蝶笑着点头,笑着笑着又很无奈,“办事是比从前稳妥,会照顾人了,就这顽劣脾性是刻骨子里的难改。他爹跟我说,他性子好了,沉稳了,我看他一点没变,就会气我。”
因几年来一直通信,陆瑛还跟存银当笔友,云程对他多份亲近,闻言顺着问是不是亲事。
别说程文杰这个被催婚的听着“亲事”二字就头疼,程玉蝶这个催别人的,也听不得这两个字了。
“他是答应成亲,但他给我提什么要求,你猜猜看。”
云程垂眸思索。
这问题太广泛,难猜得很。
但陆瑛回京前,有计划去密林走一遭,写的信里,有对天地的向往与豪迈。
不论从前性格与理想,至少槐城三年待下来,他肯定不会满意盲婚哑嫁。
跟人相处试试看,都是基础条件了,他指不定还说谈不来就散了。
京都民风不比槐城,哪里有哥儿姐儿跟他相处试试。
他没吭声,程玉蝶自己把话说完了,“我让他爹去跟几个部下走动看看了,武将家的孩子要外放些,我寻思着,他要相处试试,那就一起塞文瑞手下去,我还不信了,几个月下来,他没一个瞧得上。”
“真没有,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
云程不好接话,就笑着点头。
程玉蝶也不想说这糟心事,跟云程说具体人数,再问问他要请的帅哥美女是什么标准。
美女好懂,“帅哥”她说的很生疏,云程就说是俊男美女,“长得好看,胆子大,嘴皮子能说,打算请他们穿着衣服在门口给人看的。”
这事情不好明着贴纸招工,几人商量着,从家里丫鬟小厮里挑,到时直接送人过去,等到声势有了,再说他们家招人,就好一些。
这事说完,云程心里石头就落地。
虞氏给他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日子,“请人算过的,这些日子祭拜最好,不会冲撞了祖先,二十八那天又尤其好,祖先还会保佑你们。”
这就要到月底时了,太久了。
迁坟过后,云程一直是祭拜牌位,来京都不能立刻去祭拜爹娘已经不合适。
再为个虚无缥缈的祖宗保佑往后拖延,到时天气更冷,再下几场大雪,这得拖到明年去。
而且叶存山姓叶,没上程家的族谱,有老叶家的祖先保佑就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云程选了最近的一天,十一月初九。
今天过来,最主要的就这三件事,谈妥以后就都是家常。
家常话一开口,各自避开亲事不提,围着小孩儿来。
文瑞文浩两位表哥前后脚成亲,文瑞表哥先有儿子,是个小哥儿,孕痣像云程,眼尾有一抹红。
因程太师的弟弟有悲剧发生,孩子才一岁,家里就开始发愁。
愁教育问题,想正常教他读书识字明事理,又怕他书读多了,不能科举当官实现抱负而心有郁郁。
不教又不可能,教个半吊子,就是故意把孩子养废,文瑞第一个不同意。
虞氏叹气:“愁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云程就明白过来了,虞氏这皱纹多出来,不全是因为文杰的亲事,还有愁小孙子的。
这个他有经验,他从前愁过圆圆肤色,全程焦虑过来,掉了很多次眼泪,现在能说几句。
说的是叶存山那一套,有些无法更改的事,他们做大人没辙,只能尽所能从另一方面弥补。
要孩子心态好,乐观、豁达,遇事能抗,不脆弱走极端,往这个方向养,到大了,能少一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