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虞挑了挑眉,松松的往后一靠,眉宇间确实如?邵夫人所言,有三分轻浮之色:“居然不是个闷葫芦……妹妹,跟哥哥说说,跟在娘身边,是不是觉得憋屈极了,什么事?也不?能做,什么事?都要守规矩。”
邵循轻缓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越是这样,邵震虞反而来了兴趣,他追问道:“怎么不?说话,是怕说实话让娘知道了责备你么?”
“哥哥,”邵循原本端正的坐姿也松了下来,她就用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姿态倚在靠枕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时候旁人的沉默是一种让你得以保留面子的反驳,不?该追问才是。”
邵震虞原本轻佻的神色一顿,他先是错愕,然后“啧”了一声:“开个玩笑罢了,真?没意思……”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心里反倒对这个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妹妹起了浓浓的好奇心,觉得她比在家中寄住的堂妹有意思多了,一路上缠着?邵循就着她们母女在老家的生活问东问西,邵循也没有不?耐烦,一一回答了邵震虞的问题,只要他不?用那种欠揍的语调跟她说话,她是愿意跟亲哥哥亲近的。
等进了猎场,邵震虞道:“母亲还是老样子,现在这世道,礼崩乐坏的,姑娘们都疯得很,就她还守着?那套世家的老规矩,你居然这么老实,也不?跟她据理力争。”
邵循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占地不小、风光还算秀丽的猎场,一边道:“我于国于家都无寸功,反而要父母时时顾持,在乱世中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能锦衣玉食,已经是得天之幸,难道还要因为小事?让母亲不愉么?”
邵震虞撇了撇嘴,接着又带着邵循去见识了这里的马场,看着?她明显有些?兴奋和好奇的目光:“会不?会骑马?”
邵循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母亲肯让你学就怪了。”邵震虞对着像是井底之蛙一样的妹妹表示了轻视。
邵震虞转身要走,但被邵循拉住了衣袖:“哥哥等等,我想骑马。”
“……你不?是不会么?”
“不?会可以学呀,一时不会又不?是一辈子不?会。”
“刚才不?是你说不想让母亲不高?兴?”
“是我说的,”邵循理所?当然道:“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在老家母亲眼下就她一个,现如今一家团聚,不?仅是哥哥,还有嫂子和不?满周岁的小侄子分散注意,看她可定不?如?以前紧了。
邵震虞目瞪口呆,他虽然方才嘴上说的过瘾,撺掇着?妹妹跟母亲对着?干,但让他自己违背邵夫人的意思,他还真?有有些?犯怵,因此话锋一转便要打退堂鼓。
邵循含笑望着?兄长:“哥哥一路上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可是都还记得呢,这不?是如你所?愿了么,在娘跟前我也是有话说的。”
“……”
“……”
“……我、我教还不?行吗。”
邵循盯了他半晌,直到邵震虞彻底投降,发誓再也不?敢胡说八道捉弄她才收回视线。
她虽然在临近京都时休整了一夜,衣饰都比较正式,但是到底是还是方便活动的那一种,也不?需要换衣服,当即就选了一匹马,开始了她期待已久的学习。
邵震虞大致说了一下诀窍之后,把妹妹扶上马去,苦哈哈的替她牵马。
“爹爹接了我和娘过来……京里如?今已经全然太平了么?”
“大致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去年刚建国的时候,行刺主公的刺客一个月能遇上五六起,翻过年来明显就少了……只是还有另一桩事怕要出乱子。”
皇帝登基时间还不?长,他们这些?臣下之子还习惯用老称呼。
“立太子的事??”
邵震虞这时候已经不?为妹妹不是想象中的懵懂无?知而感?到惊讶了,他点点头:“两位公子各有所?长,主公很是犹豫,现正在关键的时候,你在外边可不要乱说。”
邵循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时被邵夫人拘得狠了,但是好奇心一点不少,忍不?住俯身低声问:“你当真?觉得两个都好么?”
邵震虞一顿,他侧过脸去,看见妹妹明亮的双眸,竟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别说是我,其实就连主公都知道二公子智勇双全,行事?果断也素有威望,又有军功傍身,要比大公子合适的多,只是……”
只是赵瀛身居嫡长,为人仁和宽厚,也没有任何错处,兄弟俩感情还很好,他们这些?人就算再着?急再不?服他,也不?好明着撺掇赵寰去夺储,免得到时候猪八戒照镜子,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可是长辈们已经为这事?吵破头了,眼看就要把原本兄友弟恭的两兄弟逼到了对立面上,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