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敏也不知道宋远是怎么了,宋远反锁了房间门,就是不愿意见程果。
程果委屈,她惹他了吗?
他不理她,她还不想理他呢!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程果听到父母在吃饭时说起单位分房子的事,便问了一嘴。
缪娟说,法院新的办公大楼和家属院要动工了。
“我们要搬家了吗?”程果问。
“还早呢,估计得到三四年以后了。小时候你跟着我们去那边植过树,你还跟宋远约定,说十年后要一起去看那棵树,你们俩恐怕早忘了吧。”程宏逸笑着回忆她当年的童言无忌。
程果一拍脑门,难怪宋远之前总有意无意地提起十年,她愣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第二天,程果起了个大早,在楼道等宋远。
“对不起嘛。”一见着宋远的面,程果就笑嘻嘻地贴了上去。
宋远没说话,侧身要下楼。
他往左,她也往左,他往右,她也立刻跟过去堵着。
“我错了,宋远。”程果扯了扯宋远的袖子,“我错了还不行吗?”
宋远格开她的手,她没站稳,打了个趔趄。
宋远一惊,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体。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程果顺势拉上他的手腕,跟着他往下走,“这周六去看我们一起种的树好不好?”
宋远绷着一张脸,没回答。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程果开始晃他的胳膊。
看宋远无动于衷,她又跳到宋远正前方,拦住他的去路,用头顶着他胸口。
跟斗牛似的。
宋远无奈道:“你先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这招屡试不爽,宋远也拿她没办法。
程果抬起头,眼睛黑漆漆,亮晶晶,像是被水浸过。她的头发蹭出了静电,张牙舞爪地乱飞,她也无暇顾及。
宋远跟她说话了,这是这两个月里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
他们十几年的革命友情,还好没栽在她手里。
宋远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时间都过了。”
“我知道,我补上,行吗?”她伸出四根手指,贴在脸旁边,“我发誓,这次绝对不迟到。”
那个周末,程果和宋远去了那片小树林。
程果看了半天:“咱们种的那棵还活着吗?”
宋远说:“活着呢。”
“你怎么知道?”
“我妈说的,她说当年咱俩种的那棵,在最里面。”宋远指了一棵树。
他们俩站在那棵树下,程果抬头看了看稀疏的树冠,说:“这树十年才长这么点儿吗?”
宋远比了个很小的尺寸:“拜托,那时候它才这么高。”
程果看他一眼:“十年后要不要再来看一次?”
宋远不屑地抬了下眉毛:“记得住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