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君牧看他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汽水糖,问:“你是不是吃太多了?”辛山竹托了托自己的下巴:“腮帮子疼,还不是因为你。”柏君牧咳了一声,刚要道歉辛山竹又说:“柏哥你和严医生选好地址了吗?”宗明诚打算在当地做助农项目,茶山那边池苑纶接手,果树分配到他,辛山竹还没毕业就找到了工作的地方,也符合他的职业规划,成为一名本地的农产品主播,打算寒假就开始试水。柏君牧嗯了一声,笑着问:“怕我跑了?”辛山竹:“我才不怕。”他都穿着高领毛衣还遮掩不住颈侧的吻痕,这都是他们夜半互相索取的证据,有些情话不用反复强调,辛山竹早在浮沉中感受到柏君牧浓重的爱意了,他不会问后悔和为什么,只是问他:“你生日想要什么?”他们的生日实在凑得很好,一个生于新年伊始,一个生于旧年年终,梅欢说了好几次般配。柏君牧:“我已经得到了。”落日西沉,堵车的始作俑者终于离开,山道通畅,晚上饭点村庄炊烟四起。车开过水库,他们走过人生至关重要的节点,也郑重地确认过余生。就算冬风吹在脸上有些冷,辛山竹也觉得很舒服。他看了眼群聊:“宗哥又在催我们了,说我们永远是最后到的。”车载音乐循环到一首歌,辛山竹越听越熟悉,“这不是我的声音吗?”他拿走柏君牧的手机,发现这是一段音频,日期是上个月,辛山竹越听越震惊,“你居然偷听我唱歌!”柏君牧把车窗关上,冬风被关在外面,车内开着暖气,他目视前方,没有因为恋人的指责困扰,摇头说:“这不是偷听,我就在外面刷牙,听到的。”辛山竹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奈何唱歌实在没天赋,一首流行歌跑调跑出千里之外。柏君牧偶尔和他晚上逛公园,小男朋友人菜瘾大,变成柏君牧扫码付费,辛山竹在人来人往的公园唱歌,以跑调闻名,老板都认识他了。辛山竹不说话了,柏君牧还在笑:“挺可爱的。”直到晚上辛山竹的生日宴举行,吹灭蜡烛的寿星还闷闷不乐,宗明诚问:“你俩吵架?演的吧?”柏君牧催促他把音响抬出来,篝火如昨,满天繁星下把话筒递给辛山竹:“生日不唱一首吗?”大家都在,于琸和辛山竹在学校聚会听过对方唱歌,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严植不知道,还挺期待的,池苑纶很清楚辛山竹的水平还很捧场,宗明诚都拉着辛山竹去唱过k,还要起哄。其他客人今晚都去另一栋民宿跨年活动去了,这里都是熟人,辛山竹点了半天歌居然选了一首婚礼进行曲。话筒有回音,他没唱歌,更没生气,只是看着柏君牧说:“希望以后每个生日,我们都在一起。”还没说完,话筒被抢走了,宗明诚咳了一声:“注意一下,这不是结婚现场,克制一点别无时无刻表白。”“许个愿我们好吃饭了!”辛山竹想了一会,他是一个很满足的人,更谈不上欲望很深,他看了一圈到场的人,让柏君牧给辛晓徽打了个视频电话。辛晓徽还沉浸在房东和大学导师变成了辛山竹大伯的震撼中,茫然地看了眼视频那边的现场。“希望大家心想事成,新年快乐!”辛山竹说完迅速把话筒还给宗明诚,投入了柏君牧的怀抱。他这一扑毫无准备,柏君牧趔趄几步才没栽到,干脆抱着他转了两圈。宗明诚:“你这还想成为大主播,有什么可害羞的。”他惯会圆场,晚上吃饭的气氛也其乐融融,一群人聊未来,说从前,谈感情,也出主意,辛山竹坐在柏君牧身边倒酒,趁着大家不注意和柏君牧偷偷交杯,他小声说:“我还有个附加愿望。”在梅欢眼里能遇见辛山竹是柏君牧的幸运,一次次把他从人生的关口拽回来,她无论如何都支持他俩在一起,难免有些过来人的担心。悲观主义者柏君牧却不担心了,他从水里打捞起一颗剥开里面是太阳的山竹,很清楚不会有比他更幸运的人。他的酒杯碰了碰辛山竹的酒杯,直接回答:“我都同意。”辛山竹不太乐意:“我还没说你就同意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柏君牧:“不就是早点翻新老家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他还是很难说出点流氓话,被戳中心思换了个愿望:“我要马上结婚。”柏君牧:“马上是什么时候?”辛山竹:“现在。”这纯粹是找麻烦,柏君牧却被他可爱得难以言喻,隔了半天喝光杯里的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