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人人都想追求利益,却不知利益会使人扭曲至此。在这些人眼里,只要不杀了对方,就算将对方全废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紧紧抓住鹿舟的衣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他抬眼望去,却见鹿舟叹了口气,而后再度缓缓闭上了双眼。
吵闹得过分。
灵舟上的人出身各大宗门,下手还算有轻重。那些重的,也大多是有各种仇怨,不至于乱伤无辜。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任符,以及鹿舟他们出手。
不过话确实不能说得太早。
一片混乱中,一阵冰冷的杀意直直冲着鹿舟前胸的命门袭来。
鹿舟身为阵眼不便移动,那人更是抓准了这一点,这一击鹿舟避无可避。
察觉这一点后,鹿舟不再耗费力气试图逃脱。
在胸前筑起防御的同时,鹿舟在想,究竟是谁要对他下手。
要杀一个人,最华丽的死法莫过于割喉,鲜血溅了一地,威慑力十足。
然而若是未能切开血管,这一切便丧失了意义。
而攻击胸腹器官,即便人不死也要落下病根,是真正往整死他的方向下手。
是寻仇,而非随意的杀戮。
而他确实防御不住,便安心硬抗,等候结果。
一股热气喷到鹿舟头顶,一个粗狂的声音在鹿舟面前响起:“喂,美人儿,你没事了,睁眼吧。”
青年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被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男人只觉得热血沸腾。
那柄原本要取鹿舟性命的飞刀,插在男人有力的臂膀上,在盘虬卧龙般的肌肉上只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鹿舟从记忆里,得知了男人的姓名。
御兽宗的山野。
芝兰盛会体修榜榜首,修为已有元婴。
鹿舟淡声道:“多谢,我记得你。”他想起之前的事情,勾勒出一抹微笑:“谢谢你的花,你是这个灵舟上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之前在拜访他时,很少有人提及鹿舟与舒家的婚约,毕竟鹿舟在各方面的吸引力,并不能在所有心里都比得上东洲舒家。
而山野并不在乎这些,直言对鹿舟说,如果有意毁了与舒家的婚约,他乐意帮忙。
鹿舟许久没见过如此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下意识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