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晓托腮,痴痴望着夫婿的身影,不自觉的两颊微酡。楼里的姐妹赞裴郎近乎完美,她起初还觉得她们夸张,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挑不出毛病。
包括床笫间,他也很温柔。
说来也真是叫人不好意思,裴郎这人纯情得很,成亲以来都没碰过她,顶多就是牵牵手,还是她主动吻的他呢。
那一瞬间,他一向温和的面容隐隐出现惊愕的裂缝,把她逗得笑弯了腰。
圆房时他也青涩,不过他并非那种急色、不顾惜妻子身体的人,两人慢慢磨合,总也能得了欢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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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房事毕,靳晓沐浴后抱着被子沉入梦乡。
裴昱慢条斯理下床,步入书房。
他抬手抚在自己右臂外侧,果然摸到一道浅印,正是方才情浓时靳晓抓伤的。
挨在灯烛下细看,不难发现浅印压着一道旧伤。巧得很,这旧伤也是拜她所赐,只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她心眼好,必不可能有意为之,而是被他那句“你愿意做我夫人吗”给吓得不轻,失手推了他一把。
虽然是极短的一瞬间,但裴昱记得很清楚,她眼下的那粒小泪痣都仿佛受了大惊吓,人也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仓皇踉跄着跑得没影。
而如今,他胳膊上这道浅印,却是见证他们情意的存在,很有纪念意义,若非担心吓到她,他实在想连皮刮下来永久收藏。
裴昱阖上眼眸,指尖徐徐摩挲着两道痕迹,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梳着妇人髻、会对着他温柔浅笑、娇声唤他夫君的形象。
只不过比起从前的画面,这次的更生动,添了很多细节,诸如簪在发间的一支云雀纹鎏金簪、坠在耳垂上的绿松石耳环、更自然的唇角上扬弧度,以及不会缺席的那粒小痣。
裴昱当然知道自己有病,不然不会把自己的腿摔断,也不会在半年前对仅是半个陌生人的她,产生这种幻想。
只不过,现在幻想成真,他也就不想追究那究竟是不是疯病了。
夜风渐紧,浓云低垂。
窗棂树影簌动,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入内,敛容肃目,朝书案前的青年屈膝跪地。
“启禀公子,傅大夫仍未停止寻找傅娘子。”
裴昱长指一声接一声轻叩在花梨木书案上,漫不经心道:“真是爱女心切。”
暗卫眸光明锐,试探着说:“不若抛出一具女尸,好叫傅大夫死心。属下愚钝,不知是否可行,还请公子示下。”
“失踪了几个月,突然在左近冒出一具符合条件的尸体,”裴昱顿了顿,“你是生怕傅大夫不知其中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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