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心智似孩童,身子也跟孩童似的,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时有小病小灾,府上也总安排了几个府医。
这一回众人却?束手无策,因此听闻二公?子请来神医,纷纷报以希望,却?见来人是一年轻女?子,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府医太医均面露疑色。
“诸位,听傅大夫的就是。”裴昱晚到一步,语声冷静。
众人皆知两位公?子关系甚好,大公?子病倒,他们也是头一回见二公?子露出?焦急神情?,可片刻功夫二公?子已经重回沉稳从容,想必这位女?神医极有来头,遂面上恭敬了不少。
傅筠也因此一怔,没想到裴昱这么信任她。
尔后将目光投向床帐内躺着的人,饶是见过各种各样病人的傅筠,也是哑然失神。
这昏迷一看就不寻常,裴安胸腹鼓胀,面色涨红,像是有一股气憋在体内抒发不了,而他四肢麻木,末端发紫,需要下人时时刻刻为他按摩揉搓,才不会失血坏死。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傅筠大为诧异,沉下心来仔细把了一回脉,这才确定下来。
“大公?子中?的是一种罕见的蛊毒。”
在众人的哗然中?,傅筠要来了裴安往日常服的药剂方子。
在烛下看了半晌,傅筠道:“这蛊毒会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把久藏的不便示人的欲望全数暴露出?来。”
她看了眼同为医者的大夫们,“我们都知道蛊一开始是为治疗毒疮的,后来才为人利用,发展出?泥鳅蛊、金蚕蛊之类的蛊毒。大公?子这毒并非完全用来害人,前朝便有人借用此蛊激发自己对?钱财的渴望,日夜钻营生财,成为当地首富。”
“而大公?子与常人不同,心性?单纯,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加之平时喝的汤药里有一味无寒子正是抵挡了部分毒性?,这才会出?现较为‘折中?’的症状,没有亢奋癫狂,却?也昏迷难醒。”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噤若寒蝉。
裴昱也皱起眉头,“这毒,可解?”
“有化解之法,”傅筠身影未动?,眉心不展,“但调配起来耗费时间不可估量,大公?子体内这股气若上行至喉管,兴许就会出?现窒息,后果不堪设想。”
好端端的国公?府出?现苗疆蛊毒,实是怪事,众人心里直犯嘀咕,加之若有人使坏,针对?心智迟滞的大公?子有什么用啊?
傅筠看向裴昱,有话就直说了:“尽快找到下蛊之人。”
既已说定,众医士便协助傅筠配药,裴昱则将府内下人叫到一处,亲自审问。
然而总有人做贼心虚,还没等阵仗摆开,后厨的一个烧火丫头就被人发现吞炭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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