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织田作之助在听了这些数落后,没有来得及羞愧和道歉,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他当时的状况是必须要与谢野医生当场医治的程度,那……太宰呢?
他的异能……不允许与谢野医生的帮助。
思及此,他直接打断了国木田独步的话音,问道:“太宰呢?”
对方意料之中地沉默了。
在场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最终在织田作之助隐隐有些变了的脸色中,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吐出了五个字:
“重症监护室。”
——
这地方的探视要求极其严格,导致楼道内的人员稀少,再加上选用的是单间的监护病房,整条楼道里就只能看到侦探社的人,零散地分布在病房外,各个都面色难看,偶尔视线触及到玻璃内的人影时,眼里的沉重就又添上几分。
织田作之助来到这里的时候,楼道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目光中的神色仿佛是在担忧着下一秒可能就会崩溃的病人家属。
织田作之助没有去管他们,他的视线径直穿过了玻璃窗,落到了里面戴着呼吸机的、安静睡着的人身上。
青年闭着眼,黑发凌乱,若非胸膛有起伏,这样不同寻常的安静,险些让织田作之助以为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他看了很久,直到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谷崎润一郎的话音旋即响起。
“……医生说如果太宰先生今晚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度过危险期了。”
他话音顿了下,才又说道,“刚才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给了我这个,说这是手术过程中,从太宰先生手心里掉出来的……织田先生,你认得这样东西吗?”
在谷崎润一郎话说一半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就已经转眸看了过去。
对方指尖缠绕着顶端的线,下方的粉色御守便在悬挂中来回晃动,因为浸过水的缘故,此刻的御守看起来皱巴巴的,就连那上面的樱花也变了些许模样,乍一看上去,有些丑了。
有那么一两秒,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似乎忘了如何呼吸,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气,双眼直直地看着那个御守,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该作何反应。
“……织田先生?”
直到谷崎润一郎又叫了他一声。
“……”
织田作之助错开视线看向他,但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迟缓地将御守拿了过去,再一次仔细端详起来。
谷崎润一郎有些无措,还是一起过来的国木田独步朝在场的人挥了挥手,让那些人和他一起远离了这里。
如今的这里,大概并不需要那么多人照看吧。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织田作之助在玻璃窗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来,头抵着身后的白墙,就那么看着病房内。
或者说,长久地凝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但他没有转过头,甚至连余光也疲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