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闷着,底下人便为宝嫣带了一只猫儿出来,马车里时被小观抱着。离了马车,便装进了为它准备的笼子。
听见猫儿伸爪子抓挠竹篾,不断地叫唤,宝嫣竟觉得它也有几分可怜,干脆在半路停下,让小观把它放出来。
小观:“可是女郎,放出来这只猫儿就得跑了,它还小呢,万一抓不回来……”
"用绳子,套住它的脖子,别松手,它跑不远。"一道细心叮嘱的声音响起。宝嫣恍惚而愣怔地扭头,找寻了一圈,才在离她不远处的一棵苍天大树下发现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陆道莲的身影。
从对方露面的这一刻起,她已经开始心生戒备了。
小观被绑过一次,自此见到和她家女郎纠缠不清的陆道莲,便有种天然的敬
畏,她结结巴巴:"绳,绳……没有绳……"
宝嫣秀白的脸上,显露出被激怒的淡淡浮红,明眸轻轻睨了下小观,不冷不淡地斥道:“你听他胡说八道,给猫儿脖子上套绳,猫儿不难受?"
那道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那身量于这对主仆来说,就像头上被乌云罩顶。
宝嫣目光从陆道莲白日里看,更显白玉无瑕的俊脸上,硬生生扯开,忍着想要抚住心悸的冲动,梗着嗓子指桑骂槐:“依我看,有的人比猫儿更需要一根绳子。”
“我要是有,我就套在他脖子上,叫他也尝尝受制于人,被逼无奈的滋味。”
陆道莲被骂了,駿黑凌冽的眼珠一扫抱着笼子的小观,示意这个受到惊吓,又受到自家女郎言辞二次震惊的婢女,"你下去,我与她有话要说。"
他声音冷静,面色如常,眉头都没皱一下。看上去不像是生怒了。也没有在生女郎的气,小观害怕又犹豫。
陆道莲已经叫宝嫣训了,她说什么,都似清喉娇啭,难听的话都能被她说得好听。他自己听不介意,但是无关要紧的人旁听,又算怎么回事。
眼里煞气一凛,陆道莲再次盯着小观命令,"下去。"
小观被盯得脊柱发凉,寒意上涌,禁不住倒退几步,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再上前时。
怔然地发现,那位极为霸道不讲道理的大人,已经靠近到女郎身边,手臂正以十分自然的姿势,将她环住在他宽阔的胸膛内。
"舍不得拿绳子套猫儿,却舍得拿绳子套我?"
把人轻轻一拉,就能仗着郎子的天赋优势,将人弄到怀中的陆道莲轻抚着女娘单薄娇弱的背,“你就这么恨我?”
宝嫣被他的强势压得毫无底气,嘴上却始终不肯认输:"你,那是你应得的。"
低沉的嗓音,没有了廉耻,如骗似哄:“贫僧行得正坐得端,哪样恶行不是同檀越你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隐瞒,如今怎就变成是我应得的了?"
“用你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再用你自个儿夹-紧我,每当那个时候,都能叫我死好几百回,这才是我应得的。"
这淫僧,死性不改。
>宝嫣听得面红耳赤,他这人当真最会假正经。她卖力勾引他的时候,他装得一副斯文寡言,正人君子却暗中享受的模样。
如今她不学那等妖媚的行径了,他却反过来和以前一样,对她主动戏弄。宝嫣推他的胸膛,"走开。"竟然没推动。
这是铜墙铁骨吗,真是。
宝嫣:“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最后一面,我与你说了什么,我从未与你当真,你还来纠缠我作甚。"
她敢旧话重提,是不怕他回想起来,对她发火么。陆道莲:“牙尖嘴利。”宝嫣被他两指捏住下巴,冷淡带点凶狠,又有几分宠爱让人悬溺的口吻训斥了一句。
他有一双好看但更多的是填满煞气的乌黑眸子,盯着宝嫣时,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打量得十分仔细,"你的伤怎么样了?"
宝嫣伤口还在恢复中,近来府里给她准备的吃食都是大补,原本消瘦下去的脸颊盈润不少,白里透红,气血通畅。
只是依旧改不了她那股天生的,从头到脚萦满周身的我见犹怜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