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几个嘉宾正围着餐桌聚餐闲聊,声音很嘈杂,鹿眠走到了一边,全世界就只剩下林涧的哀求。
在哭、在求,面临绝望时彻底放下尊严的求救。
她又发病了吗?鹿眠对此秉持着怀疑的态度,林涧急得不行:“我没有装,我真的没有装眠眠,求求你,救救我。。。。。。”
因为太激动,好几次剧烈咳嗽。
鹿眠眉头紧蹙,她说她内心毫无波澜是假的。
对于“发病”这个词,她的印象已经停留在很久以前了,甚至有点陌生了。
她和林涧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林涧慢慢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不会失眠,不常忧郁,阳光又乐观。
现在这巨大的反差,让鹿眠觉得自己精心养护的娇花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她承认她是在心疼,可“我爱你”这三个字却闷在胸前,说不出来。
“林涧,我帮你叫医生吧。”
鹿眠这是不愿意说爱她,林涧更着急,急到声音含糊不清:“不要,不要眠眠,医生没有用的,求求你。。。。。。”
鹿眠知道林涧现在想要她说这三个字无非就是因为她又发病了,只有感受到自己的爱她才能解脱,才能稳定。
所以她放下了所有尊严在恳求自己救救她,只要一句“我爱你”,只要说出来就好。
似乎就算不是真心的也可以,只要说出来给她听到。
可她越是这样卑微越是这样毫无尊严,这三个字鹿眠就越没有办法说出口。
这边的天气已经很热,垂过来的晚风甚至都是燥热的,鹿眠心烦意乱,她觉得说出来是对爱的一种羞辱,说出来是表明了自己心甘情愿当她治病的工具。
一切都那么不纯粹,林涧爱她爱得不纯粹,极具目的性,鹿眠忘不掉那档案上的内容,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拿不出来,也无法做到忽视。
她终究没有出言安慰她,只是说:“吃药了吗?医生待会就到。”
这无疑是又在林涧心头上踩了一脚,林涧泣不成声,“眠眠,求求你,对我说一声爱我,求求你。。。。。。”
越听她的哭声鹿眠越烦躁,低声警告道:“我说了我不是你治病的工具,有病就去找医生!”
“眠眠!”
听出鹿眠生气了,怕鹿眠挂断电话,林涧退而求其次的恳求:“那可不可以不要挂断电话,让我听你的声音,可以吗?”
鹿眠深吸了一口气,“要叫医生。”
“不用——”
“嘟、嘟嘟。。。。。。”
声音如此刺耳,林涧楞了两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泪珠从脸颊滑下,她慢慢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鹿眠马上打给了之前帮林涧看病的医生,让她去云华府一趟。
交代完,回到餐桌旁,鹿眠完全融入不进她们热闹的氛围里,视线时不时就盯向放在桌旁的手机上,眉头紧皱,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