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问:“都查到什么?”
紫袍男子禀报道:“雁县买卖官职最为严重,雁县县令敢如此大胆,后头果真有人。”
“呵。”傅筠低笑了声,意味不明。
“你此番乔装入雁县查案,实在憋屈”紫袍男子不解:“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不妥,不宜打草惊蛇。”
傅筠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把玩手上的茶杯:“此趟雁县的案子牵扯的恐怕不止这么点,有你指挥佥事的身份在明处就好。若是亮明我的身份,那些人恐怕会跟蛇一样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紫袍男子叫宋景琛,名为傅筠下属,实则也是傅筠从小就认识的好友。
两人谈完正事后,宋景琛便打趣道:“适才那位女子,你可认得?”
傅筠斜睨他:“你就这么闲?”
“也就好奇罢了。”宋景琛说:“不过话说回来,雁县这样的地方居然也有这等殊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此趟来雁县恐怕不止是来办案吧。”宋景琛笑道:“你母亲又催你婚事了?如若不然,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跑来雁县查这么点案子,实在是大材小用。”
傅筠饮了口茶没说话,算是默认。
“照我说,你总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
傅筠挑眉:“你有何妙招?”
“妙招没有,拙见倒是有一个。”宋景琛说:“我听说定国公府到处寻失散多年的女儿,都丢失十几年了,最近突然又有了动静,估计是人还在。”
“要不然”宋景琛悠悠道:“你也帮忙找找?毕竟是与你指腹为婚之人,若是能找回来,说不准你这亲事就有着落了。”
“你若是闲得慌,”傅筠神色淡漠:“北边那桩案子我让你去。”
“哎,别别别——”宋景琛赶紧投降:“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就随便听听就好。北边的案子都扯一年多了跟乱麻似的,我可不想去。”
虞葭亲事再次落空,没过一天便传得满城皆知。雁县也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谁家发生点事都瞒不住,更何况虞家和李家相亲之事。
李公子好端端的突然就落水被传的神乎其神,只一夜之间,虞葭的名声又添了笔浓墨重彩。
以至于隔了几日,虞葭再出门时,还时常收到或嘲弄或怜悯等各种怪异的目光。
就比如这会儿,虞葭和好姐妹岑青青一同去首饰铺子取头面。半个月前虞葭就在这里订了副头面,用料足,款式也是最时兴的,本来还挺高兴呢,结果出了铺子门口就见几个女子迎面而来。
虞葭脚步一顿,对面几人也远远停下,有些不敢靠近似的。
“哎,她怎么在这?”
“是啊,都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我听说李公子都被吓得不轻,可她倒好,转头就出门逛街了。”
“天呐,李公子真可怜!”
“是呢!”
她们这声音不大不小,有意让虞葭听到。说完了,还拿眼角悄悄地瞟虞葭看她是何神色。
这几个女子也都是虞葭认识的,平日里出门做客吃茶总要遇上那么几回。但虞葭长得太耀眼,穿着打扮也比她们好看,每回都是宴会上最夺目最引得男子爱慕的那个。
因此,多多少少惹得她们嫉妒不喜,但凡不喜,就喜欢拿虞葭的亲事出来说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平衡些。
虞葭听到这些话不痛不痒,倒是她身边的好姐妹岑青青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就冲上去。
“你们几个还未出阁就这般碎嘴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这么喜欢当街搬弄是非,就不嫌丢人?”
其中一个女子没忍住小声还嘴:“屡次相亲都失败的人都不嫌丢人,我们丢什么人?怎么,还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