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抬头看她。
她眯眼坏笑起来:“赊账。利息五个点。”
之后没多久,便是电影前半段的最高潮的段落,轰炸紫禁城。
言昳的风评不佳,与轰炸紫禁城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新明朝就有无数文人写诗,缅怀歌颂华美的紫禁城,更有人在文章中说“项羽烧了阿房宫还是因为秦皇荒淫敛财,她言昳凭什么毁了四百年中原正统的明宫”。
电影中这一段,在山光远下令炮轰的时候,转头看向了高处立着的言昳,言昳和他四目相对,面上没有一丝犹豫或后悔,只露出了高傲且坚决的笑容。
随着电影这一幕上映,诸多历史学家几乎分成了两大阵营,一类是所谓的“大历史观”,认为此举对新明的宪法实行、颠覆性改革都是有益处的,之后新明几十年没有一场复辟;有人却觉得当时大明末期,紫禁城的库房内存放了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宝,就这么付之一炬,许多文脉都断绝了。
两方相互批判,有人觉得大历史观忽略了多少悲欢情仇与历史细节;有人觉得文脉本身就是流动的河水,一块石头砸进水里塑造了河水本身,就是文脉流淌的意义。
这部电影引发的争论不止于此,但不妨碍言远CP粉嗑的发狂,开始挖掘起了言昳和山光远为数不多的史料,而言远bot背后实际运营的纽约东岸亚洲艺术馆,也在《新明共和》导演的邀请下,将一部分展品搬到国内,举行了名为“言亦旧时”的展览。
展品主要就是她离开新明带到美国的诸多书信与照片,还联合其他博物馆留存的一些她旧宅的物件、衣装发饰,以及一些她的藏书,办了个相当浩大的联合展览。
电影大火,疯涌进博物馆的观众们,才看到她与山光远的书信足足摆满几个玻璃展台,但因为纽约东岸亚洲艺术馆的要求,这些书信内文只展示了几封,其他都是封装起来的。
但三封言昳写给山光远的信件,分别是是她二十左右、四十左右以及到了纽约之后,相比于展览中山光远信件的公私混谈、长篇赘述又啰嗦叮嘱的内容,言昳的信字数都很少,基本就两三句话,没头没尾,意味不明,却都是戳的人心里发痒。
二十岁的那封是她写给出海南下去淡马锡作战的山光远:“那边珍珠多的不值钱,但勉强还算能衬托我的肤色。”
四十岁她孩子气的抱怨道:“钓鱼还钓不到我爱吃的鲮鱼,光跟一百来斤的傻大草鱼斗力气。下次我跳水里让你钓上来,看你会不会兴奋的又喊又抱的。”
最后一封可能只是一张便签,看时间,二人恐怕已经老去,她却写到:“到了能装电话机的时代,咱俩却不用分别了。你要不回头去曼哈顿出趟三天的差,我想试试给你打电话。”
照片中的骄傲笑容,书信里的可爱语气,似乎都重叠在一起,像是活过来了。
而展览中也有很多她与同时代其他人的书信。
很多人从电影中才知道那位到小老太太的年纪还一身粉红色坚持出席各种外交场合的末代皇后,与言昳有血缘关系,就特意来找书信。
白瑶瑶虽然被人诟病是一生花瓶,但她晚年也有过不少外交上的高光时刻,她病故时也有多少人缅怀她这朵东方茉莉花。而她与言昳的书信大多是小心翼翼的汇报、不敢明说的撒娇,还有一些琐事的絮叨,言昳就跟批折子一样,往往就回复“知道了”“你忍忍吧”。
到新明中期,作为政坛强手短暂上台的女副总统柯嫣,时年五十多岁,看着沉默实则铁腕。因为在继承权与婚姻法上大刀阔斧的改革,再加上她划分了新明议会新格局,多年遭到政坛与民间许多男性嫉恨的她,在某次旅行归来时,被“疯癫傻子”乱捅数刀而亡。
白瑶瑶几乎是泣血般写信给言昳,请求姐姐不要让这位“共同好友”做出的努力白费。
这信件中的语句首次正面证明,柯嫣一直跟末代皇后和言昳是好友。而言昳也第一次回复了白瑶瑶很长的信件,其中几句话写道:
“有些人以谋杀而想要逆大势,我等不到天与势来毁灭他们了。”
“她留下的政治遗产自然不会白费,女子强学会几十年,如今已然不再是政党,是如今千万女学子、数万女官的施粥铺、寄居家。不单是我要维护她留下的事物,你也有你能做到的事。”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很要好。你多年不曾哭了,近些日子就算眼睛肿到无法出席七国之会,我也不会责怪你。只是你身子也不大好了,若实在难受,就来住几日。”
柯嫣被暗杀,在新明中后叶算得上大事件,直接引发了多党议会制度在新明的割裂与崩盘。
这样的历史事件中,也串联着末代皇后的眼泪,与一位姐姐的几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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