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更深夜重,一地寂白。一树梅花款款而落,点上朱红。
这一整夜里,顾盼月都被困在一个场景里——她好像被什么重物反反复复地碾压,碾压到骨头都散架了。
第二天她是在那股浑身酸痛、无力招架的惫懒中苏醒过来的。
刚动一动身子,那快要散架的狠劲儿就猛然袭来,使得顾盼月连抬一下手指头都感觉到费力。
看来昨晚那个梦是不假,现实比梦里感受来要来得深刻一些。
顾盼月皱了皱弯弯的双眉,下意识地咕哝了一声。
窗外的光线有两分明亮,她惺忪地眯开双眼,瞳仁还有些涣散。在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时,她的视线便一丝丝汇聚清明了起来。
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顾修瑾……
平寂的心里怦地一下,炸开了。
她此刻正躺在他怀里,顾修瑾的手臂紧紧地搂在她的腰上,两人紧紧相贴。
顾盼月懵了一下,他身上的温度毫无间隙地传到自己身上来,她渐渐才意识过来,她和顾修瑾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紧接着昨晚的一幕幕,就如狂风暴雨一样,拼命地往顾盼月的脑海里钻。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顾修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却记得他确实回来了,自己在树下练习跳舞,不知怎的就跳到了他的怀里。
然后……就被他抱着进房间了。
床边还有被顾修瑾撕坏的裙子,还有他散落的衣袍,他留下的满身酸疼和强烈不适,于她来说都是最深刻的记忆,那一幕幕她都还记得……
初次是很疼,可到底她还是和顾修瑾走到了这一步。她竟克服了以往的恐惧和障碍。
因为比起恐惧害怕,她更想把他变成自己的男人。
她望着眼前的顾修瑾,一时心乱如麻,怦怦跳个不停。她发现,即使他把自己弄得那样疼,她竟也还是心动的……
腰上的手蓦然紧了紧,将她往自己怀里收了两分。
顾盼月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那温热坚硬的皮肤压得她酸疼不堪,她又不争气地开始发软,手抵上他的胸膛,手心却又似被他给烫着了一般,有些难堪。
尽管顾修瑾没有睁眼,顾盼月知道他醒了,他的身体也如猛虎饿狼一般慢慢苏醒过来。
他臂弯里全是顾盼月柔软顺滑的青丝,手掌握着她一段肩头,爱不释手地轻轻摩挲着,似抚弄着上好的美玉珍宝。
顾盼月额头轻放在顾修瑾的肩胛骨上,轻声软哝地低唤他道:“二哥……我们这样,算是彻底在一起了么。”
顾修瑾不敢去细想,他拥着的人儿已经彻底地成为了他的女人。因为他一细想,腹下便阵阵发紧。
那种可以拥着她睡醒了来的感觉,比想象中的更美好。
顾盼月额头蹭得有些痒,她微微抬头,往顾修瑾的肩胛骨处看了看,缘来那里是有一道疤在。
她记得是以前顾修瑾为了救她的时候留下的,她当时不管不顾地给他把毒血吸出来。
那个时候她太害怕了,来不及细想自己在害怕什么。如今想来,大抵是太害怕他会离开自己吧。
顾盼月伸出舌头去舔舔,他的疤痕。
顾修瑾臂弯一紧,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幽沉的眼眸里情潮很深,似要把她卷进去。
顾盼月怔怔地望着他,红唇小口微张,身上被他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因而细细轻喘着。
顾修瑾低哑道:“昨晚的事你还想再来一次?”
顾盼月浑身都叫嚣着酸痛,她摇头,有些瑟缩,道:“不想了……”
“那就不要撩拨我。”
顾盼月细白的脸上浮上几许嫣然之色,喃喃道:“我看见你的疤,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