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虽然很晚了,但中书省内衙离紫宸殿并不远,也并非也没有值夜的中书舍人,陛下不召中书舍人而召沈雎,让人不由得揣测是是不是在有意避开张相,秋月觉得,这个沈雎看似是得意了,实际上会成为女帝抛出去的靶子,被架在火上烤。
得罪谁都不好得罪张相。
姜青姝听秋月这样说,轻轻笑了下,"二者皆有。"她又要用此人,又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沈雎想做两面派,想在她这里讨些好处,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呢?
翌日。女帝昭告天下,君后有孕,并大肆赏赐君后和赵氏一族。
朝野上下震动不小,此事在谢安韫张瑾等权臣面前,早已不算秘密,但一旦昭告天下,势必意味着赵氏一族会因为君后有孕而一时春风得意。
本来这事或早或晚,只要君后不流产,都迟早会昭告天下。
但这个节骨眼上,北方隐隐有战事,若真需要调兵遣将,赵氏挂帅便是首要选择,此刻君后又有孕,一旦赵氏手中再握兵权,则会非常耐人寻味。
若姜青姝事先与张瑾讨论过昭告天下的事,张瑾十有八九会驳回,但这昭告天下的诏书是沈雎秘密拟出,直接越过了中书省,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张瑾静立在殿中,殿中窗户大开着,雨后的冷风裹挟了淡淡的草木气,灌入袖中。
薛兆垂首立在一侧,神色紧绷。
他区区武将,自然心思不如秋月活泛,在这方面敏感度欠缺,那夜女帝召沈雎,他虽然奇怪却
也没有多想,也不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需要汇报张相。
谁知道女帝又在折腾事。
他今年仕途不顺,就没讨到过什么好处,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想:既然每次失职的都是他,每次都没来得及汇报一些事,干脆以后不动那个脑筋了,连女帝吃饭睡觉都汇报得了。
只要张相不嫌他烦。
但此时,显然气氛不佳。
张瑾双眼微闺。
他静默片刻,说:“陛下没有什么要跟臣说的吗。”
姜青姝正在饮茶,命人赐座,顺带也给张瑾来一杯,慢悠悠地抛出了一句:“朕不过是告诉天下人,朕的君后怀孕而已,区区家事,朕自然不劳烦张相,私自做主了。"
"陛下之家,亦为国事。""所以张相是要管朕的家……国事吗?"
她有意在"家”字上停滞了一下,舌尖一转,硬生生扭成了“国事"二字,张瑾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等他回答,她又扶案起身,俯视着他道:“朕听过一句话,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张相想来是将自己的小家-->>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