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树皮也似的干枯脸庞,咧嘴一笑:
“好啊,我正想带你去见他。”
张老五狂啸一声,宛若大口洪钟被撞响,层层音波倏地炸裂,几乎震破耳膜。
“杨老弟,废那么多话作甚!擒住这个小崽子,再劫财放火,狠狠地割何老狗的心头肉!”
他甫一出手,便就展现出三练层次的强悍实力,足下重重踏动,全身皮肉泛起水波也似的剧烈涟漪。
恐怖的气力,使得整个前院抖了一抖,震起满天烟尘,就连屋檐的瓦片也接连跌落,摔个粉碎。
紧接着,那口十炼钢刀迅疾挥舞,宛若一团泄地的滚滚银光,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杨猛也不遑多让,身如虎形,走似鹤形,双手左右齐出,两个身强力壮的鱼栏打手便被戳破心口,当场死透。
“这就是爹所说的虎鹤十绝手?糟糕!老奴才功夫不浅!”
眼瞅着看家护院的打手,不一定拦得住杨猛以及那帮凶神恶煞的贼人,何泰掉头就跑。
“快去报信!告诉东家,让他请雷总管!”
……
……
“东家!有贼人!”
浑身浴血的小厮扑倒在台下,仓皇喊道:
“好多贼人!杨猛……他带来的……到处都在杀人!”
何文炳眉头紧皱,可到底是鱼栏的东家,处事不惊,已成习惯。
他极有威仪的抬手,缓缓压住嘈杂骚动:
“诸位乡亲父老勿要慌张,天塌下来,也有我何某人撑着!
阿四,你别急,讲清楚,杨猛怎么了?”
从何家逃出来的年轻小厮已被砍了两刀,只是入肉不深,他喘着气,跟东家言明情况:
“杨猛领着一众贼人,闯进大宅,又是放火、又是抢东西!还有外城,那些流民苦役不知怎的,也都争相涌入黑河县……少东家让你快叫雷总管出手!”
何文炳眼皮狠狠一跳,两颊紧绷,眼中腾地冲出吃人似的凶光:
“杨猛?倒是叫他先下手为强了!阿大,速速寻雷雄!告诉他,取杨猛首级,我给他每个月加一千两的供奉!”
坐在黄花梨木大椅上的柴市东家宋麟,这时候施施然凑近道:
“文炳兄,可要帮忙?胡大哥正在散花园听戏,我传个信儿,让他伸出援手,为鱼栏清理门户?”
何文炳按住暴跳如雷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压一个个字:
“不必了,宋兄,我鱼栏养着这么多人手,也不是吃干饭的,杨猛他翻不起浪花!”
这位鱼栏东家扬手一甩,文采斐然的祷词祭文倏然四散,如同一把纸钱,被夜风吹得很远,落进黑水河。
“放信儿!”
何文炳大手一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