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迁坐在椅子上。
小店门口的椅子又小又矮,连二郎腿都翘不起来,他胳膊撑着膝关节脊背前倾,整个人像缩水一样小了圈,和他霸总的形象有那么点儿不符。
可沉沉的暗色气压却还是在他周围绕了个圈,霍迁眉头紧锁,看着昏黑的水泥墙面发着呆。
刚刚他本想看看时流云这只不听话的野猫跟老板能聊什么呢搞这么久,却没想门沿都还没跨进去,店主老奶奶就说了个让他顿住的名字。
小霖。
小霖是谁他不知道,但从时流云凝住的动作他就觉得不是什么普通人。
自从时流云上次在他家拒绝谈论脚伤之后,霍迁虽然很想听男人有一天亲自跟他说,但还是没控制住去网上搜集了许多当时丑闻的相关报道。
当初时流云被人拍到在gay吧滋事打架,但明显凭这人纤细的他都能一手握住的脚腕,他根本不是能够跟人狠打的料。
那时网上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一直都跟酒吧里的一些人有矛盾,又有人说他就是飘了才敢在热度最高的时候跑去gay吧鬼混,而有的,则觉得是酒吧里有他什么割舍不下的旧情人,让他忍不住进出酒吧,还在不经意间与酒吧的人结了梁子。
但他本人一直没表态,又没有网友曝出具体的证据,所以到现在,关于时流云为什么会出现在gay吧又怎么跟人打起来的,还是无法确定。
思及至此,霍迁依靠自己脑子里四面八方的消息,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理了理,又结合了刚刚观察到的时流云僵硬的表情,最终凝成了三个字:
旧情人?
霍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管太宽了,按理说他现在跟时流云啥也不是的关系,时流云有没有旧情人,跟人又发生过什么故事,现在还有没有发生,他都好像没什么理由去管。
可霍迁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他现在脑子里被这三个字占据着绕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眯着眼连齿缝都透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旧,情,人?”
还为了割舍不下的旧情人频繁出入酒吧?
好家伙。
时流云可真是牛逼,他不查人资料是想听人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但没想对方连个过渡都不给,直接冲上顶端。
他咧了咧嘴,挺直腰将头上帽沿压了压,压住本身就看不清的眸中情绪,又深呼了口气将口罩吹起来些,才微微转了头看向店门口。
还不出来?
他默默在心里算着时间,这次时流云倒没让霍迁等太久,他这节拍还没打两下,男人就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
霍迁看着微勾着嘴角的时流云慢慢走近,最终站在桌旁,将两碗面轻轻放在两人面前,又自然的坐在霍迁对面。
对方坐下没动筷,双手好像很乖的放在膝盖上,睁着双泛波光的眼睛看他。
围巾被他整理了下,又干净又好看的围在他脖子上。
霍迁眼神在围巾上转了转,时流云以为他在介意围巾刚刚沾上的泥土,立马勾大嘴角:“我回去洗了再还给您。”
声音乖乖甜甜,但霍迁眉头却皱的更深。
时流云说完这句话看霍迁还是跟他出门时那样阴阴沉沉的,想了下也没再多嘴,手在围巾上揉了揉,又将视线放在面前的牛肉面上。
牛肉面一直是王奶奶的绝活,面做的精道爽滑,牛肉又入味又大块,时流云从第一次吃就被出乎意料的惊艳到。
他又看向霍迁的碗,对方面是显而易见的多,肉却比他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