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幼清靠在车厢旁,手里捧着一只炉子,炉子内烧着刚刚在驿站添的碳。
稳当行驶的马车突然急停,车内的人没有防备便往前倾去,萧幼清握紧着手中不曾松开的炉子差点烫到,遂从车板上爬起。
“你们是什么人?”车内传出女子的声音。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该去地府见判官了。”
“我是当朝楚王的元妃,此处离京不到百里,我死了,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楚王妃又如何,别说楚王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来救你。”
熟知皇子内宅之事,萧幼清眉头紧蹙,这些人能够被派来刺杀定然不简单,敌众我寡,死亡面前,恐惧悄然而生,“你们是…太子的人?”
蒙着脸的黑子男子眼神微动,“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杀!”
“娘子快走,过了河就是东京境地,有禁军巡视他们不敢乱来的。”姜家与萧家的家仆同时聚拢,握紧了长刀将萧幼清护在身后。
“妄想杀我家娘子,先过我们这关。”
黑衣男子藐视的看了一眼,杨手挥下,“杀!”
男子盯着马车逃走的方向,眯着眼犹如囊中之物,“听闻萧氏的嫡女,也是一位丽人,且文武双全呢,哼,”随着邪笑一声,男子紧了紧缰绳挥手道:“另外一队人,随我去追。”
敌众我寡,且刺客都是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之人,十几个家仆拼了性命也只拖延了不过一小会儿。
河面上有一座石桥,过了桥便是京畿,一群身上滴着鲜血的黑衣人骑马追至河岸。
黑子男子突然伸手大呵道:“拿弓来!”
——咻!——随着一声箭响,马上的人应声倒地。
弓箭直直射中马腿,足下剧痛,马儿跪倒在地,车轮刹不住冲刺的速度,便直直的撞上了石桥的矮护栏,在剧烈的冲击下,整个车身都震翻至桥下,哐当一声落入了水中。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
东京旧城。
满心欢喜的人刚一回到家便找到了楚王妃的贴身女使询问,“王妃呢?”
“娘子前几日回姜家祖宅祭祖了,昨日是娘子生母的忌辰,王爷不知道吗?”
卫桓心里一怔,她只知道萧幼清的生母早逝,失落道:“她…没有与我提过。”
“娘子走前说了三日后必回来,可是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女使看着西边越来越暗的天色。
【“大哥知道你的心思,青木虽直,可难防范府里其他花花草草探出墙来,我知道六哥也是无可奈何,所以便帮你将那跳出墙来的枝丫清理干净,免你后顾之忧,从此之后,你可醉心山水,再无人扰你清静。”】
卫桓突然想起今日白天太子在自己耳侧说的一番话,旋即惊慌失措的问道女使,“确定王妃是说今日回?”
“回阿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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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学前朝后主,可是当朝太子真的怕她成了后主。
“她说话向来都是极准的!”楚王的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姜氏祖宅在哪儿?”
“金陵。”
“六子,六子!”急吼完,卫桓撒腿就往王府外跑。
“阿郎,小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