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前的黑暗逐渐笼罩大地时,整个村庄终于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那些疯狂了一整晚的武装分子们,此刻也陆陆续续进入了梦乡,他们或许在梦中还回味着昨夜的狂欢与激战,但现实中的他们却显得疲惫不堪。
此时的街道上,只剩下零星的巡逻队伍在游荡,这些人看起来无精打采,显然对自己的任务并不是特别上心,可能是觉得在老巢会很安全吧……
这种心态在普通人身上很常见,毕竟他们并不是专业的士兵,无法像职业军人那样时刻保持警惕。
这种心态是非常危险的,不过也能理解,他们大部分人之前只是普通的村民,突然放下锄头,拿起武器成为战士,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转变,要让他们立刻适应确实有些困难。
就在小广场上最后一名武装分子倒地不起时,距离广场百米外的某个残破的房间内,一双平静的眼睛突然在黑暗中睁开。
那双眼眸宛如深邃的湖泊,平静无波,让人不禁想起宁静的湖面,然而仔细观察后会发现,这种平静仅仅是表面现象,仿佛一层薄纱掩盖了其真实的本质。
在眼眸的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悄然涌动,它如同火山喷发前的岩浆,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和激情,却被死死的压抑着,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这股力量并非来自于外部世界,而是源自主人心底的欲望、信念或情感,简单来说就是人们常提到的意志力。
如果此时有精通心理学的医生在就会判断出这个人正经历着一场内心的挣扎,出于对某件事情有着强烈的执着,他暂时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心底,或者说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但那双眼睛却无法完全掩饰住内心的波澜壮阔……
睁开眼睛的张良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他静静抬头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没有了先前那种急促和紧迫,变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深,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在这个残破的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某个即将出征的男人在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他的身影被黑暗所笼罩,直至将自己完全藏进黑暗……
“该有个了结了”
十分钟后,张良缓慢的坐了起来,他微微偏过头,顺着破损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将他心中的犹豫一扫而空。
起身下床,稍微活动一下身体,使得僵硬的肌肉逐渐恢复活力,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接着他褪去了身上那件严重影响了他行动的长袍,只留下了自己从伊斯兰堡穿出来的长毛衫和牛仔裤,这样可以让他更灵活的应对各种情况。
咔嚓、
最后,他拿出了那把崔仲久扔给他的HK45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每一个零件都完好无损,然后又试了一下扳机和保险,确认枪支没有任何性能问题之后,才放心的将其插进了自己的后腰。
每个人使用武器的小习惯都有所不同,尤其在一些细节上,对于他来说,这把枪并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也足够应付目前的情况了。
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之后,张良走到房间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声音,确认外面没有任何预料之外的变化。
他轻轻握住门把,缓缓转动门锁,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随着门被打开,他迅速闪进黑暗之中。
他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轻盈的穿梭于村庄的街头巷尾,尽管道路狭窄破旧,但他依然能够敏捷的避开那些偶尔出现的巡逻队,利用阴影和建筑物的掩护,悄然前行。
村庄并不大,张良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那栋两层小楼附近,可在看了一眼门前更换过的护卫后,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默默越过它,从不远处离开了村子。
跑出村庄后,他直奔目标后方那座光秃秃的矮山而去,一路上,张良始终保持着警惕,犀利的眼神不断留意着周围是否有异常或者暗哨,直至抵达了矮山脚下,又闷头向着山顶跑。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一处悬崖边,站在这里向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山脚下那座闪烁着微弱灯光的村庄,不仅如此,就连村子里几条街道上手持手电筒正在巡逻的队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张良蹲在原地,努力恢复着刚刚消耗的体力,额头上原本冒出的丝丝汗水眨眼间就被冷风吹散。
经过一番短暂的休整,他重新站了起来,目光扫向周围,很快便在断崖边发现了一处看似合适的位置,
那里的崖壁相对平整,稍早一些的时候,他已经在下方观察好了路线,在村子内想要避开护卫并成功进入目标建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必须冒点风险。
张良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向前两步,紧紧抓住崖壁上的岩石和缝隙,谨慎的探出身子,等脚踩到着力点后,开始将身体往下移动,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对待,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失足坠落。
没错,他必须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仅凭双手攀下陡峭的断崖,因为这是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
那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护卫们恐怕从未料到有人会选择从背后的悬崖攀爬而下,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门方向,而这正是他的机会!
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时分,张良巧妙的让自己融入到崖壁的阴影之中,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尽管下降的速度缓慢,但却异常稳健,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体,生怕踩空的落石引起下方之人的注意。
就这样,他一点一点的朝着山脚靠近,明目张胆的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逐渐拉近与地面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