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扑朔的眼睛,乱颤的睫毛,泼澜起伏的心跳,回扑的记忆。
窗外阳光正好,绿茵土地上车厘子树生机盎然,笨拙的心像终于经历倒春寒的回春树一样,开始悸动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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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阮雾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秦知聿,主动和科室同事换班,连着一周全是夜班。
秦知聿刚刚享受没几天的温柔乡,结果又被一连串的夜班给打乱了,短信界面上还停留着阮雾刚刚发来的信息,又是夜班。
他坐在办公室里,手边堆着一摞卷宗,最近他手里被分了一个相当棘手的案子,上周回家吃饭的时候,听他哥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想让他漂漂亮亮的把这个案子办好。可这案子背后关系网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军政商官官相护的贪污犯罪,涉及金额庞大,想要连根拔起恐怕要费上一番心力。
圆润的指尖轻轻点亮手机屏幕,而后又摁灭,神情沉肃。犹豫片刻后,他脚下用力,转椅面向窗户,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秦知聿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点进微信,轻轻碰触那个时隔七年没有发过消息的置顶微信,备注名是老婆。
他心跳如擂,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在键盘上删删减减,期待又带了些发麻的犹豫。心一横,消息发出,然后闭眼。
良久,薄薄的眼皮微微动了下,露出一条缝隙。轻轻扫了一眼,聊天界面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悬着的心放回原处。
消息被回复的很快。
【窈窈快生日了,过几天要一起去选生日礼物吗?妈最近投资了一个新商场,看她朋友圈感觉挺不错的。】
阮雾:【好,时间提前告诉我,我到时候调一下班。】
【嗯嗯。】
反正阮雾上夜班,他回家也是独守空房,下班后车轮一转,索性回了趟家。
沈女士人逢喜事精神爽,刚成了个大单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还买了瓶红酒,老两口正打算将浪漫进行到底点个蜡烛的时候,家门被推开了。
“嚯?烛光晚餐?”秦知聿关门的手一顿,然后去厨房自己拿了碗筷,“这天也没黑,要不我给您把窗帘拉上?更有气氛。”
沈女士心细如发,数十年生意场不是白白浸淫的,眼光独到,一眼看出小儿子这次回来眉眼飞扬,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样,不禁开口问,“你这是碰见什么好事了?案子破了?”
秦知聿摇摇头,他爸摆的蜡烛太耽误他吃饭,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米饭空出一只手把蜡烛全都撤了,气的秦书记狂翻白眼,忍了又忍才压下想把他赶出家门的心思。
好不容易等老大结婚了,老二开始认真忙事业了,自己单位也没那么多忙事了,早早下个班和夫人过个浪漫的中西式混搭烛光晚餐,全被这小王八蛋破坏了,他要是吵架吧,还吵不过。他一个在千人面前都慢悠悠主持大会讲话的书记能敌的过在口齿伶俐又毒舌的检察官吗?
等秦知聿吃的差不多之后,沈女士适时开口,“阿聿,你哥和你嫂子都开始备孕了,你这还没信?”她循循善诱,“妈瞧着婚礼的时候,周家那个姑娘也挺得体的,还挺喜欢你的,要不,找个机会约出来吃个饭,再深入了解一下?”
空气一阵沉默。
秦书记一脚踹在凳子上,木制凳子腿在地板上发出闷声,眼神嫌弃的皱眉道:“哑巴了?见不见?”
“不见。”
“那你滚。”秦书记也是毫不留情。
“好嘞。”秦知聿也不废话,反正吃饱喝足了,拎着外套就往门外走。
秦书记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大餐被他自已一个人造了一小半还多,蹭的一下站起身往门口追去,也顾不上什么书记的脸面,把阮明嘉不给他好脸的怨气连同被破坏二人世界的愤怒全发泄出来,朝着拉开车门的人训斥道,“今年过年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就滚去狗窝睡!”
黑色越野疾驰而去,尾气喷了秦书记一脸。
正赶上刘书记的老婆买菜回来,“哟,这是怎么了?”
秦书记摆摆手,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阿菁让他去相亲,他不去。”
八卦犹如飓风一般席卷整个城北大院,秦书记到底是低估了她散播消息的速度,等舒窈生日的时候,大家听到的版本已经是秦知聿要妥协,过年把相亲对象带回家准备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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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婚后的第一个生日是在何明轩的酒吧,三楼最里面,最私密安全的包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何明轩已经把曾经响彻京港的Atlas并入,酒吧一条街有大半全是他的产业,下一步他打算整个京港的风月场所全都要姓何。
阮雾白天和秦知聿一起去了商场给舒窈选了生日礼物,随后两个人又欲盖弥彰的开两辆车先后到达酒吧,一前一后的进入包厢。
包厢里气氛正浓,舒窈靠在付清允的肩膀上悠然自得的拆着礼物,秦知聿拎着米色礼物袋送到她手边,“二十六了还张罗这么大的场合。”
付清允懒懒的掀了下眼皮,眼尾上扬,拖拉着腔调,“我老婆就是六十二了也得张罗,总比某些人没老婆强。”
鲜红色的酒液顺喉而下,秦知聿皱了下眉,正赶上何明轩进来。
“哟,怎么样,特地给你改良了一下,是不是橙子香气特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