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场寂静。
原本还有小声说话的场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落在角落,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扎着一个高马尾,跟前的桌上还放着一个塑料盒的,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女孩身上。
周廷似乎也觉得惊诧,抬头看过来,蓦地撞进了一双麋鹿般纯澈的双眼。
陈最最在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他先是愣住,然后惊诧渐渐变成一种让人很难形容的眼神,里面没有她预想的被人戳穿的难堪与羞愧,反而是平静,古井无波般的平静。
她目不转睛盯着周廷,照葫芦画瓢,继续说:“三万,我买他到包厢,为我唱一首。”
站在周廷身边的男人正是刚才的那个刘哥,应该是楼下店控场的,他拿过话筒,充满歉意地对陈最最说:“抱歉女士,这边这位女士比您先出价,我们楼下店的规矩是…”
“五万。”她说,“够不够。”
“……”整个场子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五万什么概念,顶一个白领几个月的工资,顶楼上清吧一月的利润。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这个穿着运动服,提着一碗馄饨的,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了出来。
“小朋友。”刚才叫价的那个女人站起来,面朝陈最最,吊着眉梢,戏谑道:“台上的帅哥是你相好的?”
陈最最没回答,只是看了周廷一眼。他还是那么安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哼哼,算了,姐姐就先不跟你抢。不过姐姐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花钱买男人可以,但可绝对不能花钱养男人哦。”
这个长得美艳至极的女人坐回位置,朝周廷身边的刘哥抬了抬手。
“那好吧。那穿白衣服的那位女士,请您随我来。”
进入包厢,刘哥没有跟进来。
陈最最把馄饨啪嗒一声放在桌上,猛然转身:“学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们说呀,我可以借给你,你为什么要…”
“想听什么歌?”
周廷从她肩头擦过,冷漠的语气,让陈最最满腔的愤慨就跟一块小石子山沉入广袤的海洋,惊不起一点水花。
“我不想听歌。”陈最最转身跟着他激动反驳,见周廷没有反应,她又吼:“学长!我在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在进这种地方工作,你这样作贱自己…”
dang~~~
一阵吉他声响起,周廷坐在了高脚凳上,他徒手拨吉他,唱起了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
包厢里的灯光被人调成了暧昧的粉色,周廷却唱着这样一首不合时宜的歌。
“学长。”陈最最唤了他一声,他仿佛没听到。
“学长!”陈最最脚步踉跄了下,站在他面前,可他仍旧把她当空气。
陈最最忍不住大吼一声:“周廷,你没有尊严的吗?!”
“……”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四周短暂地沉默下来,半晌,周廷滑了下来,语气冷漠且疏离:“这首歌我不收你钱,回去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周廷语速很快,脚步迈更大,在陈最最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开门出去了。
陈最最刚跑出两步又折回来,顺走馄饨。
跑到门口时,被一直等在外面得刘哥横手拦下。
“女士,既然周廷说了不收钱,那这边就不需要您支付了。况且,五万块,也不是小数目不是。来吧,周廷让我送您出去。”
“我有五万的。”陈最最看着周廷快速走远的背影,在霓虹的走廊里是那么决绝。她知道在坐的没人相信她能拿出五万买一个人的一夜,陈最最扭头问刘哥:“如果我付了钱,他是不是不能出去陪别人了。”
刘哥脸上闪过诧异:“女士,就算您拿的出五万块,买的也只是你叫价时说的一首歌。况且,你就算真的想给,周廷要是不想要”他哂笑一声:“小姑娘,好不容易周廷愿意了,你就不要耽误大哥哥赚钱了好吗?这年头赚钱它呀就不容易。”
陈最最觉得他话中有话。
这一夜会发生什么?单纯的唱歌,还是会发生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