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两人找了自己最中意的椅子坐下,詹姆抬眼,看见莉莉从女生寝室出来,他垂眸想了想,喊了声“伊万斯。”
莉莉正要出门,听见詹姆喊她,她停下了脚步,“什么事?波特。”
詹姆站起来,他想了想,问:“今天排练过后要去霍格莫德吃东西吗?我请客。”
“我还有事,先走了。”莉莉说着就走。
“等等。”詹姆快步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他大声的说:“伊万斯,我和伊芙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哦?”莉莉眯起眼睛,“是吗?”
“是,那天是有原因的,我们确实有一点事情瞒着学校,所以不能用吐真剂。”
莉莉注视着他,说:“有一个问题,我想替伊芙问一下你,其实……也不完全是替她……”
“你问。”
她抿了抿唇,用手拂了一下鬓发,“你有没有,对伊芙产生过那种感情,就是……你知道的,不是朋友之间那的那种,哪怕是一瞬间,有没有过?”
詹姆压制着心跳,控制着呼吸,他清楚地回答道:“从来没有过。”
莉莉的嘴角松弛下来,她将脸扭向一边,过了一会儿后,才转回来,看着他,她点头,“我知道了。”
“嗯。”
“詹姆?”
“嗯?”
“排练之后我在湖边等你,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吃干酪汉堡?”
詹姆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莉莉盯着他的眸子,嘴唇有些颤抖,最终,化成了一抹靓丽的微笑,“别放我鸽子。”
她低着头走出了门。
天狼星在詹姆背后给他鼓掌,他赞叹地说:“想不到你真的能约到伊万斯,今天走大运了,要我借香水给你吗?”
詹姆朝他耸肩,脸上带着得意,“不用。”
戏剧社排练完已经是黄昏了,詹姆循着约到了湖边,莉莉背对着他站在山毛榉树下,背影在晚霞铺满的宝石红的世界里显得有些孤独,他轻轻地走上前去,想突然出声吓她一下,她却提前发现了他。
莉莉扭脸看着他,露出微笑,湖蓝色的眼睛熠熠发光,詹姆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点窒息,被悲伤笼罩住的窒息,她明明笑着,脸色却那么惨白,眼眸里却那么悲伤。
“伊万斯,你、你怎么了……”他有些结巴,“是出什么事了吗?”
莉莉摇头,语气平静,“没事。”
“那我们走吧,从密道过去,你还没走过密道呢吧。”詹姆神采奕奕地给她引路。
路上,他夸耀着自己勇夺金色飞贼的故事,莉莉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他几句,詹姆越发的得意了。他说起那场打了一整个星期魁地奇比赛的故事,到最后,连替补队员都撑不住了,大家都非常疲倦,只盼望着比赛能尽快结束,紧要关头,自己终于在距离霍格沃兹几千米远的高空上抓住了金色飞贼,成功赢得了比赛!
詹姆有种在梦里的错觉,他和莉莉一起吃了干酪汉堡,去马戏团看了戏,一起玩焰火,可是莉莉从头到尾没有开心大笑过,不管他怎么使尽浑身解数逗她笑,他越用力,她越沉默。
他看着那张被焰火照亮的脸,他手里的焰火刺刺拉拉的燃烧着,很快就熄灭了。伊芙的脸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他不知道这两个星期她是怎么度过的,他只知道自己很累,装出来的快乐总不长久,骗人的话每个字都成为负担。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在公共休息室里互道过晚安后,詹姆突然问:“对了,这些天你见到伊芙了没有?”
莉莉回答:“没有。”
“要是……要是她在寝室里睡觉,你能不能出来告诉我一声,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又补了一句,“我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她了。”
“你想见她吗?”莉莉突然问。
“当然,你知道的,我们是好朋友。”詹姆说。
莉莉笑了笑,没发出声音,她说:“我会转告她的,我真羡慕她。——晚安。”
她走进女寝,在关门的一瞬间,她背抵在门上,无力地半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容貌开始变幻,变成了伊芙的脸,火红的头发变成黑色的,湖绿色的眼睛回归宝蓝色。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捂住心口,泪珠成大颗大颗的落下,砸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小水花。她压抑住颤抖的喉咙,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羡慕着莉莉伊万斯,甚至是嫉妒,和佩尔卡特嫉妒柏莎琼斯一样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