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拼。”沈问津抱着胳膊说,“身体要紧。”
“嗯。”齐客惯常应着。
不大的空间重新安静下来。
沈问津没摸出手机看时间,估摸着已接近两点半。
但莫名地,他有点不太想走。
或许是过于鲜活的齐客给了他一点新鲜感,让他产生了一点难以言喻的好奇;抑或是今夜的聊天还算愉快,于是他得以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剪辑练习中喘口气。
他忽然偏过头,问:“你困么?”
“我?”齐客握着栏杆吹风,说,“还行。”
“你那酒喝完了么?”沈问津抬了一下下巴,“没喝完的话,给我来点?”
“怎么?”齐客的眸光顺着风瞥过来,“你不睡了?”
沈问津笑起来了。
“你一个晚上只睡四五个小时的工作狂还问我睡不睡?”他说,“放心,我不喝多。适量饮酒有利于睡眠。”
齐客似是轻轻笑了一下,这回没出声,只是肩膀颤了颤。
“走吧。”他说。
齐客去冰箱里拿葡萄酒和酒具,沈问津就跟在他后边走。拿完酒,俩人进了房间,齐客坐上了飘窗,把椅子让给了沈问津。
飘窗上放着一张透明的小茶几,齐客把酒杯搁在上边。他没开大灯,只开了两盏床头灯,灯光从他身后轻轻打过来,给他镶了一圈暖融融的边。
“明天周五。”沈问津掰着手指算日子,“后天周末休息。说实话我现在都没啥周末不周末的概念,反正也都是在工作。”
齐客听着他碎碎念,顺手端起酒瓶给他倒了一个杯底。沈问津端起来抿了一小口,问:“诶,我这算加班不?有加班费不?”
齐客瞥他一眼,表情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过了会儿,他才说:“我从不提倡加班,但耐不住某人硬要加班。加班费,呵。”
这一声“呵”很有灵性,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万般情绪尽在不言中。
沈问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被涩到了,蹙着眉咂了一下嘴说:“你怎么总是嘲讽我。”
“没。”齐客矢口否认。
“放屁。”沈问津扒着酒瓶给玻璃杯里倒了一点,言之凿凿,“你就有,好像我做的事说的话很好笑一样。你这样子很容易没朋友的,知道么齐老板?”
齐客又“呵”了一声。
沈问津:……
沈问津不打算和这人一般见识。
可能因为喝了酒,思绪有点止不住地跳跃,他忽就想到了高中时的那一帮朋友,手指遂在玻璃案台上敲了敲,问:
“说起来,你和高中同学还有联系么?”
齐客的眸光落在他持着高脚杯的手上:“很少。”
“我都没啥联系了。”沈问津叹了口气,“唉,大学后联系就少,工作后更是基本没有。噢,除了周景汀,不过最近聊得也少了。”
齐客“嗯”了一下。
“你还记得咱班上的黑爷不?”见齐客并没有要讲点什么的意思,沈问津便接着往下说了,“他不是父母开厂,家里在上海有五套房么?我听周景汀说,他毕业了没回去继承家产,而是自己创业,搞了个科技公司,在研发一款app,最近准备发布,让周景汀帮忙宣传一下。”
齐客点点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听沈问津继续念叨:“说到周景汀,这人是真行,班里所有人的动向他都门清,兄弟之情有一大半都还好好维系着,啥事他都知道。”
这回齐客没吝啬言语,轻轻开了口:“包括你妈让你相亲那事?”
沈问津笑起来了:“你咋还挂念着那事儿?”
“好奇。”齐客给了个理由,接着问,“后边怎么样了?”
“我骗我妈说我有对象了,过年带回去给她看。”沈问津懒洋洋地瘫上了椅背。
“那过年时怎么办?”齐客问,“真带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