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开口问:“那该怎么唱?”
声音很低。
“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沈问津把话筒拎起来,在手里转了一圈,“看我给你打个样。”
前奏婉转悠扬。沈问津看着蔚蓝的光轻飘飘地转到了齐客的半边脸上,在小河流水的韵律里唱出了第一句:
“我们都曾经寂寞,而给对方承诺……”
周遭昏暗,只余伴奏与歌声。
沈问津在大学里上过声乐课,小情歌信手拈来。唱歌的时候可能是想着挑衅一下某人吧,视线频频往他的方向飘去。
却一次也没对上齐客的眼。
老板垂着眸子,另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他的手指搭在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看起来并不是很专心。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在听。
沈问津对于这人的心不在焉有些许不满,待唱完后把话筒递给费列莱,戳着齐客的大臂问:“特意唱给你听的,你怎么不听?不爱听?”
“特意唱给我?”齐客的眸子终于转过来,在不那么明亮的角落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俩人视线交汇,沈问津眨了一下眼。
“当然。”他说,“我可是在教你怎么唱情歌。所以齐老板,您学会了么?”
齐客看起来没学会,但可能也不太想承认,含混地“嗯”了一声。
“别耍赖啊。”沈问津又戳了他几下,“我可是要验收成果的。”
齐客向后靠上了椅背,沉声问:“怎么验收?”
“你总不能这么好几个小时下来就唱这一首歌吧。”沈问津老神在在地说,“你唱下一首歌的时候,我就听着,听听看你有没有进步,唱起来有没有感情。”
“哦对,下一首还得唱情歌。”他又补了一句。
齐客很轻很缓地点了一下头,像是听进去了。
然后反手点了一首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沈问津:……
沈问津听到“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的时候是崩溃的。
齐客的声线一如即往的冷,但合上过于热情的伴奏时,声音里“冷淡”的特质就被冲淡了一些,另一种更为沉稳的感觉被凸显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费列莱站在地上跟着歌摇摆,歌曲结束时仍意犹未尽,扯着嗓子喊“再来一首”,齐客谦虚地摆了摆手:“献丑了。”
沈问津:……
齐客偏头问:“有进步么?”
沈问津很麻,闭着嘴不说话,半晌,憋出几个字:“你这是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