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叫我名字了?”乔咿眉头皱着,鼓着嘴催她,“你快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他说你俩牵过手哇?”
这问题杨枚从楼上下来就喋喋不休问了半天,乔咿觉得自己要是不交代,可能今天这书就别想看了。
她叹口气,壮士断腕般地放下笔,清了清嗓子。
店里没什么人,少女声音甜糯,像江南的雨天,绵绵惹人怜爱。
周予白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乔咿一本正经地说:“我俩是牵过手。”
似有预感,他左眼皮突突跳了几下。
“有天路口偶然遇到的,我看他是盲人,好心扶着他的手过马路。”乔咿认真说完,又补了句,“我是助人为乐,做好事留了个名。”
余杭缓缓转过头,看向后面的脸色已然比墨镜还黑的某人,心想,什么牵手,师哥果然在吹牛!
眼部出血其实已经吸收了一部分,周予白眼前的视线像蒙着雾,但足以让他看到。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小瞧人了。
下面两个完全没留意到,杨枚瞠目结舌:“是瞎了啊?天呐!刚不是说只是眼不舒服吗?”
她自问自答:“肯定是不好意思讲明……哎,我要哭了,好可惜啊!”
余杭故意咳了两声,才往下走。
周予白像模像样地扶着他,在她俩旁边那张桌边坐下。
余杭去吧台加热牛奶,又煮了两杯咖啡端过来,一杯美式放在周予白桌上,余下的端给她俩:“我去忙,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杨枚坐不住,没一会儿跑去吧台找余杭玩。乔咿吃过早餐,轻轻抿了一口牛奶。
少女粉嫩
的唇瓣上沾了甜腻的奶沫,懒得用纸巾擦,她舌尖伸出一点,下巴跟着微微仰起,像只餍足的小花猫,舔了舔唇瓣。
旁边似有道视线注视着自己,她捧着杯子缓缓侧过头。周予白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对着她。
一瞬安静。
乔咿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头转回去。那种无法忽视地存在感灼烧着她的神经,连周围的空气都陡然热了起来。
要是刚才她那种幼稚的小动作被他看到了,她得羞地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
也不过几秒时间,旁边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乔咿坐姿不变,先是眼珠朝右移过去,然后才试探着转过头。
两张桌子隔着窄窄的过道,明明泾渭分明,气氛却又说不出的微妙。
墨镜后的眼睛令人琢磨不透,乔咿壮着胆子跟他对视。像是为了证实,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舌尖,还是刚才的动作,轻轻舔了下唇。
那人没动,她的心却莫名多跳了几下。
但最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还是看不见的。
乔咿很明显地呼出口气,这才放下戒备,重新低头开始看书。
她的课本仔细的包着书皮,边边角角都保护得很好。
周予白看着她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她坐姿很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桌上,略压低一点头,扎着的马尾尖松松垮垮地扫在白净的耳骨上。
写了一会儿,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她咬着原子笔思考,眉心浅浅皱着。
“哦。”少女轻轻谓叹,清亮的眼睛有了喜色,又开始奋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