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皮笑肉不笑地抚了抚头发,语气带刺道:“看你长得挺乖的,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添堵呢。”
乔咿轻轻叹了口气:“姐姐打电话说有事,让我来一趟的,我自己没想来。”
“你别往岚岚身上推!”沈毓把手边的杯子摔倒了地上。
玻璃掷地,在乔咿脚边碎开。
跟她一年前第一次走进这个家一样的情景,不过那天沈毓摔完杯子后哭了,软着声说:“松柏,我也不想这样,我就是太爱你了,心里难受。”
乔松柏本来黑着的脸,在女人委屈的哭声中崩不住了。他搂着沈毓哄了半天,又为难地跟乔咿说:“你暂时到酒店住吧
。”
乔咿在酒店住了一周就开了学,忙忙碌碌的学校生活充实着,她也很少去想乔家的事。
她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太会发愁。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也不会吵着找。外公说爸爸妈妈病死了,她就点点头。
最多跟外公说一句:“那你一定要健康,不要生病哦。”
再后来她考到了桦大,外公高兴地开了瓶他珍藏的茅台酒,喝着喝着眼圈就红了。
他告诉乔咿,那个偶尔会来看她的叔叔,就是她爸爸。
乔咿当时捧着邻居哥哥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的,给她特意做的八宝饭吃,鼓着嘴,蒙蒙地抬起头。
后来开学前一周,乔松柏来接她,临行前巷子口,外公把她拉到一边,交代道:“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一定要跟爸爸好好相处。”
乔咿摸了摸外公满是老人斑的手背,说:“还有什么呀?”
外公笑着摆手让她走。
乔松柏的轿车缓缓往前开,乔咿忍不住扒着车窗往后看。
南方九月,空气都是黏黏腻腻的缠绵。
外公不知怎么地突然跑了起来,追着他们的车喊——
“呀呀,别回来了——”
“呀呀,不要哭——”
呀呀是她的小名,外公起的。
乔咿短暂的回忆在沈毓的指责中被打断。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到?”
乔咿走了神,完全没注意到她刚才又说了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她点点头。
又看了看楼上,想着乔岚怎么这么久没下来。
“你别找岚岚。”沈毓觉得她态度乖顺,走到她面前,语重心长道,“你扒着她是没用的,你也不能跟她比。虽然你们是有血缘的姐妹,但是乔咿——”
沈毓语气加重:“你俩不一样。”
乔咿不想做无谓的争辩,想走了。
沈毓却还没放过她。
“乔咿,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小三的孩子就要懂事,不要像你妈妈一样,出现在别人的家庭,膈应人。”
乔咿攥着拳,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郑重道:“我妈妈不是小三,我也不是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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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笑了:“那为什么岚岚比你大两岁?”
婚姻里先来后到,子女亦是如此。沈毓知道抓住这点,就能咬定那个女
人不道德,而乔咿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
虽然乔咿也不知道父亲再婚后,为什么会有比她年长的孩子。但是来之前,外公让她看父母的结婚证——当年离婚的时候,她母亲的结婚证丢了,没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