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道:“转掉‘亚盛’的股份。”
周春芽跌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手压住胸口:“予白……那时候……”
“那时候我爷爷和你都没有那么多资金用来接下那些股份,而别家闻声已经有了动静,你怕股份落到别人手中,怕‘亚盛’从此改了姓,急得私下到处想办法。”
“予白!”周春芽想让他别再继续说了,但太迟了,她手紧紧抓着沙发,皮料被指甲划出狰狞的抓痕。
“给你出主意的人是乔松柏和沈毓。”周予白这句不是问句。
周春芽抬手捂在了脸上。
乔咿很怕她会像抓沙发那样抓自己的脸,但她没有,只是低着头。
倒是乔咿开始不住地剧烈发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周予白早已经擦完了她手上的水,还要这个姿势蹲在她面前。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了她炙热的温暖,和听下去的支柱。
“他们得知了你的苦恼,给你出了个注意,让你想办法留住我妈妈,让她自己死心塌地为了周琛待在周家。”周予白说,“于是你们合计着,演了一出戏,那时候刚好在郊区有人从意大利进口种植了一种稀有昂贵的茉莉花,只有一小片,你以周琛的名义全买了下来,并在预订时间上造了假,伪造成几个月前就订好的,又用周琛的名义,让人送来给了我妈妈。”
“丈夫死后没多久,收到他生前为自己订的、并且准备移植回家养的茉莉花,再从订单上轻易地推算出丈夫出事那天,表面上是送儿子去生日宴,实则是为了偷偷给自己取那些花。”周予白问,“您说陈家那个傻女人,心里会怎么想?”
周春芽的手从脸上移开,冲周予白比了个拇指:“我侄子可比我哥哥厉害多了!”
她是真心称赞,而后讥讽地笑了笑,叹道:“傻女人懊悔自责那天心里还埋怨丈夫躲着自己,没想到丈夫不仅是为了她死的,还爱上了她!”
周春芽仰头呼了口气:“我那个嫂子啊,又单纯又骄傲,谁都能看出她深爱我哥,她自己还不好意思讲。我哥这人吧……联姻可以,让他好吃好喝供着妻子也可以,多少钱都舍得花,但他真没爱过自己的妻子。见对方动了心思,就拼命躲着。”
父亲爱过自己的母亲吗?
周予白一直在找答案,全然没动过心,他不信。
可什么时候动过那一丝丝的真心呢?
在亲眼看着陈茉如为他拼尽全力生下孩子的时候吧,一个女人经历了十月怀胎和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虚弱地躺在产床上。
周琛手里抱着他们哇哇啼哭的孩子,他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温柔地说“小茉莉,你辛苦了。”的时候,一定是真心感动。
否则他那样温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这件事,是陈茉如有次喝醉了讲出来的。那次周琛难得没回避,也没管她,只是在一边看着她笑。
那天只有周予白和周春芽在场。
陈茉如红着脸,酒让她放开了许多,拉着周春芽说:“你哥哥说我是小茉莉呢!”
那语气有点傲娇,又有点得意。
周春芽撇嘴:“我可不信,我哥能说这话?”
“就是说了!产房里说了!”陈茉如趴到她耳边,以为很小,实则声音很大地道,“晚上那样的时候也会说呢!”
最后周琛没办法,只好抱着她起来,上楼回卧室前,还不忘板着脸警告周春芽:“不要跟别人讲,也不要再提。”
周春芽汗毛都竖起来了,回头拍拍周予白的头:“小子,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你爸爸啊?”
周予白似懂非懂:“应该是。”
酒醒后,爱还在,也仍旧得不到回应。
短暂回忆戛然而止,周春芽笑了起来,又像是哭:“大小姐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到我哥这里终于受到了冷落。”
“你明知她那么爱周琛,给她点希望,她肯定会抓住这个不松手的。”乔咿想拉住周予白的,但他已经站了起来,像撑满的弓,随时要爆发,“她那时才三十六多岁啊!不爱自己的丈夫意外离世,她想回陈家的,她还有机会再结婚生子,可你看看她现在守在这个地方,连换个地方住都不愿意!花粉过敏却还要种着那些该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