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锁解除,桑虞依然呆呆地坐定,岑野取下自己的安全带,探过上半身,伸长手臂,解散了她的。
清脆声响引得桑虞耳膜震动,身上的束缚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犹如烈焰般滚烫的黑瞳,黏稠地近距离凝视她。
这道虚无缥缈的桎梏,更令人呼吸发紧。
岑野不摆正坐姿,倾身和她不过数厘米的间距。
他约莫看穿了她的惴惴难安,主动说:“你后面还是没法子随心所欲地跳舞,你住回去,我不放心,而且我这儿有舞蹈房,你练功方便。”
距离超出安全范围,他绵延的呼吸都能有所感知,桑虞尽量贴紧椅背,怔怔望着他:“我的脚要想完全好的话,还要一两个月。”
岑野:“那就再住两个月。”
桑虞鬼使神差地被他带起了节奏,应的是:“我……考虑考虑。”
“行。”岑野终于肯坐回去,推门下车。
进入二楼的房间,桑虞站去中央空调出风口的下面,把温度调至最低,还是觉得闷热,翻出一本轻薄的书,辅助扇风。
她不断回想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半个月,回想岑野适才的几句话。
他大概当真有选择性遗忘他们是协议结婚的事实,打算和她假戏真做。
桑虞快速扇风的手一顿,双眸定向和他房间共享的墙壁,暗自琢磨:
天平之所以会失衡,是其中一方的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如若他们都往对方迈近一步,应该还能保持平衡吧?
不一会儿,岑野来敲门:“我朋友说明天请我们吃饭,你想不想去?”
桑虞知道他高中时就对呼朋唤友欠缺兴趣,没有见过他任何一个朋友,难免新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次日,天气晴朗,桑虞翻遍衣柜,找出一条无袖法式连衣裙,带上手提包,和岑野早早出发,赶去一家主打海鲜的餐厅。
一位身形高壮,鼻梁架有一副细边眼镜的男人,提前等在了窗边的窗边餐位,霸道堪比黑老大的气场中混杂了几丝大相径庭的书卷气。
桑虞远远一瞥,莫名感到眼熟,似曾见过,然而跟随岑野走近,面对的又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这个年头,两个人的身形大差不差,不足为奇,她没有多想。
男人瞧见他们,带笑起身,对桑虞做自我介绍,习以为常地伸出社交手:“弟妹好,我叫云望。”
岑野盯向他递出来的手,又瞅了瞅他,眸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云望轻“啧”了一声,讪讪地收回了手。
桑虞眼睁睁看见他俩的互动,抬眸觑了下岑野,微笑回应:“你好,我是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