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饭时间,虎杖悠仁才回到操场。
他三两下从楼梯蹦到草地上,中途看见白鸟真理子一个人坐着,又倒了回来。
“嗨,我来啦,”虎杖悠仁笑着打招呼,“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下去看看吗?”
“啊,对,”白鸟真理子回答道,指了指还亮着屏幕的手提电脑,“我在工作嘛。在户外工作,虽然也是坐着,但还是感觉很舒服的。”
她之前特意回去拿的电脑,还专门找了之前狗卷棘坐的位置,接上了充电的插孔。
“现在?”虎杖悠仁意外的说道,“自由工作者?”
他看了一眼电脑,立刻被上面复杂的东西震住了,“完、完全看不懂是黑客吗?!好厉害的样子。”
“啊,不是,”白鸟真理子将屏幕调亮,推给他看,“兼职哈哈,学了一点编程,就偶尔出来打打工啦。之前的正式工作因为和老板单方面吵架,我辞职了来着。”
“啊,这样,”虎杖悠仁抓了抓头,“说起来,换了个世界居然网络还没断啊——好神奇啊。”
他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做了个游动的姿势,“就像是被连起来了。”
“是啊,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原理,但真的很神奇,”白鸟真理子笑着说道,“上午的任务还顺利吗?”
她嗅了嗅,隐隐约约能闻到点血的腥味,“你受伤了吗?”
“不,”虎杖悠仁摇了摇头,转开了话题,“我没有受伤。倒是你”
他笑着问道,“你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有好很多,”白鸟真理子回答道,“那个,我得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好啊,”虎杖悠仁配合的说道,“你说吧。我绝对会保守秘密的!”
他比划了一下,“如果是需要解决的问题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大概快死了。因为家族遗传病,”白鸟真理子解释道,“我试了其他的办法,昨天找了家入医生,看起来是没办法了”
“可能确实是会死吧,”她压了下随之涌起的酸涩,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还有三个月多一点。”
虎杖悠仁骤然想起了昨天下午聊起家入医生的时候,格外心事重重的白鸟真理子。
当时有点情绪异常,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虎杖突然的问道,“有吗?”
“我目前也不知道,”白鸟真理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有的话,一定会拜托你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没这么快的。虽然确实挺惨的,但是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或者为我难过只是感觉,是朋友的话,说一下比较好。”
看着沉默下来的虎杖悠仁,白鸟真理子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说点别的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嗓音轻快起来,“为什么你选择成为咒术师啊?感觉你也不像是很熟练的样子,更像是转学进来的。”
“欸,真的吗?”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能看出来的吗?”
“是啊,”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像的。”
“为什么啊,”虎杖悠仁唉声叹气的说道,“我还以为已经模仿的很像了。”
他将袖子撩起,给白鸟真理子看他的手臂,“我一直在锻炼,应该区别不是很大吧”
“就是,是气场不太一样,”白鸟真理子顺手捏了捏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哇,感觉确实很结实!”
“气场?”虎杖将袖子放下来,好奇的问道。
“我举个例子吧。就是,如果你是警察,而害死了很多无辜人、在市中心放了□□包的歹徒就在你面前,”白鸟真理子问道,“你会杀了他吗?前提是如果不杀掉他,那么会有更多人死去。”
她想了想,又换了更专业的词,“在你们这里,应该是坏咒术师吧?那种坏的很彻底的那种你会怎么做?”
看到虎杖悠仁迟疑的神色,白鸟真理子笑了起来。
“我是觉得,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毫无疑问的说出‘杀了他啊’这个结论,”她说道,“虎杖是很温柔的人啊,是很在意他人生命的人。太温柔的人,会被世界的棱角割伤的。”
因此,即使是对只认识没多久的她,也会耐心的安慰开导。
“其他人有自己想要坚守的东西,所以会以此为界限,”白鸟真理子问道,“虎杖的话,界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