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衣物相贴,离得极近,楚辞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鲜活的生命气息将他拉回现实。
山夜静谧,月光朦胧,身下的土炕温暖,楚辞云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开口,娘子俯身向下与他额头相贴,边呢喃:“还是很烫。”
楚辞云睫毛飞快扇动,不自在地侧头,心跳加速鼓动。
她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还真没让你死成,你可欠了我个大人情。”
纪堇一跳下床,去点了盏油灯。
回来时她嘴里叼了块肉,边说:“救你时顺手刺了条大鱼,尝不尝?”
楚辞云动了动,感受到全身筋脉的撕扯,他意识到续接好的筋脉再次断得彻底,痛得渗出冷汗。
他听到娘子嗤笑,她讽刺:“这下好了,你是再也不能习武了。”
楚辞云被她掐着下巴灌了几口温水,又呛了几声,纪堇一粗鲁地用衣袖帮他擦掉脸上的水滴,然后坐在他身侧。
屋里一时陷入寂静。
纪堇一在气头上。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轻易地放弃生命,既然想死,又何必让人救他。要死就死,还找人陪他。
纪堇一觉得他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她阴阳怪气:“楚郎君若还想寻死,不如先将银钱交予我,保管每年给您烧钱祭祀,将您供得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黑暗中,楚辞云无声笑了,但言:“好。”
纪堇一:?
她侧身看他,迎上楚辞云温润的眼神,他问:“我们是在哪?”
纪堇一不情不愿答道:“山里猎户留下的木屋。”
现下天寒地冻,野物冬眠,打猎的村民久不进山,这间木屋便空置了许久。
楚辞云眨眸,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纪堇一想了想,“冬日天黑得快,现在应是戌时初。”说到这她开始叨叨:“我们午时出城,到这大概一个时辰,可现在天都黑了,进不了城,我为救你可花了不少功夫。”
纪堇一清算:“我唯一的护心丹被用去护你心脉了,还废老大劲把你扛到这里,给你烤衣服换衣服,劈柴烧炕……外面风雪大得我找不到出山的路,你又伤重,我只好先在此处安置。”
“这么一算你可欠我不少银子。记住了不?”
原来这句才是重点。
楚辞云双眸弯弯,应了声好,又道:“要立字据吗?”
纪堇一微挑眉,屁股扭到正对他坐好的位置,俯身逼近,褐眸带着威胁,“你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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