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诧异,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正疑惑,杨芸闻到楼下淡淡的中药味,她寻着气味走下楼,见厨房还亮着灯。
这个时候江阿姨多半睡下了,也不可能是骆老太太,老太太一般晚上十点睡,骆老爷子从不进厨房,所以只能是骆天易。
走进厨房,果然是他。
骆天易站在炉灶前,正用陶瓷砂锅熬制中药,厨房里充满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为掩饰这股味道,他还打开厨房的排烟机,排烟机功率调至最大,此时正嗡嗡响个不停。
“小天,你给谁熬中药?”杨芸出声。
骆天易似被惊了一下,杏眼看向杨芸,没有说话。
杨芸走过来,又问道:“谁生病了?”
摸了摸后颈,骆天易:“我有点不舒服,给自己熬的。”
杨芸打量儿子的俊脸,气色极好,不像是生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
“生病了怎么不早说?自己大半夜熬什么中药,明天还要去上学,耽误了学习怎么办?”
骆天易不说话,用手拿起湿毛巾,掀开砂锅的盖子,观察草药熬制的状况。
“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拿一些药来。”杨芸关切问。
家里都是医生,身体什么样的小毛病都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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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天易有点烦躁:“妈,你回去睡好吗?我这里很快就好了,不耽误睡觉的。”
儿子生病,大半夜熬中药,杨芸哪里肯放心。
“那你回去睡,我帮你熬中药,好了呢妈妈就去叫你。”
杨芸上来要搭把手,骆天易皱眉,对妈妈恳求道:“妈,我求你,求你出去。”
从来没见过儿子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恳求中带几份强硬态度,强硬中又带几份无奈。
杨芸愣了一下,点头。
走出厨房,回到房间,丈夫还在看书,他最近总是很晚才睡。
“老公,小天最近有点奇怪。”
最近,骆天易总是不着家,整天见不到人,晚上也不回家吃饭,问他什么情况,他说过阵子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老师要他们留下来加强训练。
以前骆天易很少说谎,一直叫人省心,所以杨芸也都信了,现在想想,总觉得哪里蹊跷。
他每次回家都没穿校服,有时候心情愉悦,有时候心情阴郁,情绪大起大落,阴晴不定。
于此同时,厨房里。
骆天易将中药倒进一个陶瓷盆里,想办法让它快速冷却,然后用一个塑料漏斗,将温热的中药倒入中药袋中。
乌水城连续阴雨,气温下降,古琦身体适应不了,突然就病了。
骆天易最近一直在照顾姐姐,他给她买西药,却一直没见好,骆天易只好自己给姐姐开药方,大半夜为她熬制中药。
她还说陪他一个星期呢?这哪里是陪,她是在折磨他,为了她的病,他担心受怕了好几天。
把所有的中药袋拧上盖子,一起装进超人背包里,骆天易迅速清理厨房,然后背上超人包包,走出厨房。
回房间拿了点东西,骆天易悄悄离开骆家,去家里仓库找到一辆山地自行车,又翻找到一件蓝色透明雨衣,迅速套在身上,推动自行车步入绵绵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