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答应钟浅锡的提议,甚至表现得迟疑一点,对方可能都会留在北京。
钟浅锡本来不用走的。
他完全可以不上那架飞机。
可姚安明明心动了,却没有给他回应。
“这td都是些什么事,一天天的,没点好消息。”出租车司机听完广播里的新闻,一边感慨,一边回过头来问姚安,“美女,你要去哪个航站楼?”
姚安看着路旁红绿灯闪过,哑声回道:“都可以。”
确实是都可以。
其实连去机场有没有用,她也不清楚。到了地方该怎么办,更是没有定数。
可比起所有的不确定,姚安更不能待在办公室,任凭噩耗降临。
悔恨扯出一个大洞,就敞在姚安胸口。血淋淋、透着风。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抓住点什么,去把它填满。不然日后夜半惊醒时,将无法从梦魇中逃脱。
咔嚓。
如同一道闪电劈过。
此时此刻,姚安坐在出租车里,却忽然理解了钟浅锡层层谎言背后、最底层的逻辑。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之前的共情,不过是出于说不口的爱恋与心疼。只有把两个人真的活生生扔进同一个坑里,烧上同一把火,让他们走同一条路,才能真正明白另外一个人的恐惧与渴求。
姚安真正理解了钟浅锡。
可现在这些还重要吗?
根本就不重要了。
姚安什么都不想要,她只希望钟浅锡活着。
人难过到一定程度,从头到脚都是木的,反而哭不出来了。哀大莫过于心死,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出租车在姚安的茫然与自责中朝前开,仿佛没有尽头。
直到。
嗡。
躺在地面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不是客户,也不是外卖和快递。
姚安低下头,在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起初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屏幕亮起、暗下去,又再次亮起。
姚安愣了很久,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俯身,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捡起,像害怕戳破一个梦。
就连开口时,她的声线都在抖:“喂?”
这不是做梦,她也并没有看错。
因为低沉的声音就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刚刚看到你来电,回拨了两次,都没有接通,可能是信号不大好。”
是钟浅锡。
他还活着,他没有上飞机!
“你在哪里?”姚安手捧着电话,呼吸急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