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之猛地摔出去,后背狠狠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听着就疼。
我负手而立,歪头轻笑:“怎么,站不起来了?”
他自是站不起来了。
看在武林盟会在即,我并未使华雨劈山掌,但血扇势大力沉,我使的极为趁手,被这一扇拍在胸口,说要他半条命都不过分,如今怎么还站的起来。
若非我还得做戏,我非得踩着他的脸,问他被亲手送来的家伙打得起不来身是个什么滋味不可。
我又向前行了几步,倾身立在月光下,“如此孱弱,为何还要来本尊这儿自取其辱,可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他仍是不答,只沉沉地盯着我。
我轻啧,合拢铁扇抵在他喉间,“也罢,既不愿说,本尊也不强求,就好人做到底,亲手送你下去罢了。”
察觉到我真有要杀他的意思,温喻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抬起苍白的手,带着不知从何处沾染的血冰凉粘腻握住我的脚踝,引得我厌烦地皱了皱眉。
“你……不能杀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虚弱地说。
我用扇骨敲开他的手,带着羞辱意味地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你倒是说说,本尊为何不能杀你?”
温喻之的脸被我踩着,想抬头都不成,只能别扭地转着眼珠子瞧我,涩然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是何人给你下的蛊。”
“叫你痛不欲生的蛊。”
哦?
要演上出狗咬狗的戏码了么?
我心里有怀疑之人,且有九分的把握,犯不着非得要旁人来告诉我。
可我实在想看看这小人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还能说什么,做出什么。
于是乎我松开了他,却不料这厮自袖中抖出了许多的石灰,洋洋洒洒一片,掩住了我的视线。
而温喻之就趁着我躲避的空档,脚步踉跄地翻墙溜了。
待那阵石灰散了,小院里早没了他的身影。
真是符合他阴损小人的作风。
我倚着廊柱大笑,笑着笑着,便觉得眼眶微酸。
想来是石灰熏的。
不,肯定是。
为这种人没什么可哭的。
不对,也是哭得的,哭我从前满腔的真心喂了狗。
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是为他。
看着头顶明月高悬,我忽生了满腹的疑。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明明无意与人争斗什么,还是被卷进了虎狼窝?